李承晖从客厅的地板上起：“阿姨，你还是一周来一次吧。”

        他的心停住一瞬，住玻璃杯的手用力到发白，几乎想将那杯生生碎。

        与她的一切回忆，不论苦的甜的都涌到他脑中，灌得他将要窒息。他的眶霎时通红，见她就要走会场，他意识地伸手拽住了她。

        他由衷到某种释然。她有她幸福快乐的人生，他自有他的不堪和脆弱，放过她，未必不是一种好事。她不必遭受世俗的非议，也不必远离圆满的家庭，所有的压抑与不甘，都由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他相信，如同三那一年一样，在那通电话之后，她也将自行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她不会再哭泣。

        世事生变，他总想留住些不会变的事和人。

        他心里的那场雪已经化了。尽他和李照眠还没有尝试过，像俳句里写的那样――在雪地里亲吻，毕竟哪里有这么大的雪？C市没有，D市没有，F市更加不会有，札幌会有的――他们还没能一起去的札幌。

        “李先生啊，要不以后我半个月来一次好了，这个钱我拿着也不安心。”

        李承晖堆起的克制与冷静，在众人面前官方又得的笑容，在见到李照眠的那一刻完全坍塌――原本他端着香槟站在迎宾，固定嘴角的弧度招呼着每一个前来的宾客。直到一个影就这样现在他面前――她穿着到脚踝的真丝蓝长裙，荷叶状的袖与领，她洁白的脖颈，发盘起，一对珍珠耳夹显得她温顺又端庄。

        “叔叔，这么多人看着呢，别欺负我啊。”她仍然笑着，用力拨开他的手，提起裙摆走宴会厅。

究竟在怀念什么。清洁阿姨每次来打扫时，都发现家里净净，完全不像有人生活过一样。

        他想，他可以回去参加婚礼了。

        “叔叔，我就不用随礼了吧，我还在上学。”她看着他，笑着说。

        七月，李承晖照例在别墅的冰箱里满椰灰冰棍，又请假去了一次日本。最开始他沿着他和李照眠之前走过的路线故地重游，慢慢地，他也开始去一些没有去过的地方。他走过八幡神社，浅草寺，心斋桥，中村公园，富士山脚，又在静冈县当地的鳗鱼饭餐馆了一份经典鳗鱼饭。

        九月，李照眠结束了在香港的交换，返回学校。十月，她和家人一起回到了F市，参加李承晖和陈月的婚礼。

        他咬紧牙关，去他爹的释然，李照眠，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六月，双方家庭商量好了陪嫁和彩礼，订好了婚期，陈月早早开始试婚纱，筹备婚礼的一切事宜，李承晖完全是局外人。只负责同意陈月的所有的决定。

        或许是失恋的人总喜旅行。他上了独自行走的觉，甚至报名了当地的徒步团，只为在山林间穿梭。他气吁吁地穿过树林，淌过溪，站在太阳面前，望见火红的日。

        她不知从哪里拎一个礼盒，放在了迎宾台上：“给你买的新婚礼，祝你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