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是對賀景琛說的，神卻始終鎖定在我臉上，那種被當作件來回爭奪的屈辱瞬間湧上頭頂。我的臉變得慘白，想掙扎，卻被他的力制得死死的，只能無助地看著他，眶裡再次蓄滿了淚。

        「祁衍舟！你放我來！」我掙扎著，但我的力氣在他面前如同螻蟻撼樹，他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緊，像是在警告我不要自討沒趣。他抱著我，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珠寶店的洗手間，穿過奢華的店堂，在所有店員和客人的注視，將我當成他的戰利品一樣帶走。賀景琛的影被我們拋在後，我無從得知他此刻的表，只能受到懷中這個男人那強勢而無法撼動的佔有慾。

        祈太太這三個字像一驚雷在我腦中炸開，我震驚地抬起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這是在什麼？在賀景琛面前，用這種方式將我與他牢牢捆綁在一起？我受到他的手指在我臉上輕輕拍了一，像是在安撫一個不聽話的寵。

        他的大手依然緊緊地扣在我的腰上，另一隻手卻輕柔地抬起，用指腹劃過我掛著淚痕的臉頰，動作看似溫柔，實則充滿了不容置喙的掌控力。他的聲音突然放低，帶著一種近乎人的溫存，但吐的話語卻讓我如墜冰窟。

        動作算不上暴，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不耐。

        是公主抱。

        我因為這突然的失重而向後倒去，狼狽地摔在寬大的後座，手肘撞到車門，發「砰」的一聲悶響。還沒等我坐穩，大的影便隨之壓了進來，他坐在我旁，隨手「砰」的一聲甩上車門，將外界的一切聲音徹底隔絕。

        「你看，我們祁太太脾氣是大了點，不過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閉嘴。」他終於開，聲音沙啞而冰冷，像是在命令一個吵鬧的寵，

        這個姿勢讓我瞬間失去了所有支撐，只能像個娃娃一樣被他圈在懷裡。我驚呼一聲，意識地伸手環住他的脖以維持平衡，臉頰因為羞憤和震驚漲得通紅。這個動作在賀景琛看來，無疑是我順從的表現，我甚至能看到他中一閃而過的傷痛。

        那句宣示主權的「祁太太」還在我腦中轟鳴，一秒，祁衍舟的動作讓我徹底失去反抗的能力。他不再只是箍著我，而是突然俯，一隻手臂穿過我的膝彎，另一隻手臂穩穩地托住我的背脊，不容分說地將我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任何反應，他已經轉向賀景琛，臉上掛著一抹公式化的、卻充滿了勝利者姿態的微笑，徬彿剛才那個怒不可遏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覺。他將我往他側攬了攬，一個極宣示意味的動作，然後才慢悠悠地開，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的東西，就算丟在垃圾堆裡，輪得到你來撿？」

        車廂內的空氣瞬間凝固，只剩我們兩人急促的呼聲。他沒有看我，而是整個人靠向椅背，抬起手，用指腹不耐煩地了太陽，那張俊卻冷的側臉在昏暗的光線，顯得愈發陰沈難測。

        祁衍舟低沈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廓上，帶起一陣戰慄。他抱著我，轉就走，步伐穩健而堅定，完全沒有把後賀景琛那難看的臉放在裡。我被迫蜷縮在他懷中，視線只能看見他輪廓分明的頷線和緊繃的側臉。

        「我說再無關係，」他慢慢地加重語氣，嘴角的弧度變得更加殘酷，「那是我的決定，何時輪到她來結束？」

        「祁衍舟，你瘋了！」賀景琛的聲音帶上了壓抑的怒火，他攥緊拳頭，似乎隨時都可能揮過去。

        賀景琛那句「你瘋了」的怒吼還在空氣中迴盪，祁衍舟的神卻瞬間一變，那份瘋狂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澆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沈、更加令人不安的冰冷。他沒有再看賀景琛，而是將視線重新落在我臉上，那神像是在審視一件屬於他的、卻被他人觸碰過的私有品。

        這句話徹底撕碎了他最後一絲偽裝，赤地暴他那霸到極端的控制慾。他不是在放棄我，他只是在懲罰我的反抗。賀景琛的臉徹底沈了去，他看著祁衍舟中那毫不掩飾的瘋狂，終於意識到，與這個男人講理是行不通的。

徬彿在看一個可笑又可悲的樑小丑，然後才慢條斯理地開，聲音不大，卻像冰錐一樣扎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家務事，就不勞賀總費心了。」

        我們來到店門外，一輛黑線條暢的賓士早已靜候多時，司機恭敬地拉開後座車門。我還在為他徹底無視我的反抗而到屈辱，一秒，他卻連一絲猶豫都沒有，鬆開手臂，就這樣將我整個人「丟」進了柔軟的真座椅上。

        我叫他的名字，聲音因羞憤而微微顫抖，但他似乎完全沒聽見，抑或是聽見了也懶得理會。他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堅定地抱著我穿過珠寶店那光潔亮麗的大理石地面。周遭店員壓抑的驚呼與客人投來的議論紛紛目光，像一細針扎在我的膚上。

        「夫妻吵架而已，對吧，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