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鮫人，不好惹。他們的珍珠或許能菜，但代價……恐怕不是金銀能衡量。」他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絲警告，讓原本輕鬆來的氣氛再度凝重了幾分。

        韓驥霆的剧烈起伏，一陣無力與暴怒同時湧上心頭。他想衝上前去將她護在後，想對著皇帝咆哮，告訴他不許動她，但君臣之別像一無形的枷鎖，死死地捆住了他所有的行動。

        秦墨嵐端茶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那雙原本空無神的眸瞬間被一抹濃烈的痛苦與自責所填滿。他想起了那日，趙清清從海邊回來，渾濕透，白皙的肩膀上帶著可疑的紅痕，整個人蜷縮在床上，發著抖，一連好幾個夜晚都無法安眠。

        一旁的韓驥霆臉鐵青，他放在桌的手已經緊緊攥成了拳，骨節因用力而發白。他死死盯著趙雲璽，神幾乎要噴火來，但皇帝的份讓他動彈不得，只能將所有怒火與不甘死死壓在心底。

        「筱、筱紫沒想嫁人！只想跟在公主邊學廚藝??」

        她急急地辯解著，目光不敢看向任何人，只是死死地盯著自己腳的木地板，彷彿那裡有一個可以讓她躲藏的。這番話聽在韓驥霆耳中，卻像是在重申她與公主之間牢不可破的關係，也像是在無意間劃清了與他的界線。

        清淮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抬看向這場鬧劇，神裡沒什麼波瀾，似乎對人間的這些紛爭不興趣。而秦墨嵐則彷彿沒有聽見，只是專注地看著自己杯中沉浮的茶葉，整個人被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鬱包裹著，對周遭的一切都顯得漠不關心。

        筱紫鼓起勇氣小聲地說，聲音裡還帶著一絲顫抖。她不想再看見公主經歷那樣的痛苦，一絲一毫都不想。

        「那……那咱們繞路走吧？」

        「筱紫，朕就在苗疆幫妳對象吧？這苗疆的男人強體壯，應該有不少好的人選，比這不近人的副首好太多了。」

        清淮的目光掃過秦墨嵐和筱紫，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韓驥霆緊繃的頜線條似乎又了幾分，他放在桌的拳頭握得更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沒有說話，但那陰沉的神足以說明他此刻的內心絕不平靜。

        她苦苦哀求著，語氣卑微到了塵土裡，只希望皇帝能收回這個可怕的玩笑。對她而言，被隨意給一個陌生人的恐懼，遠大過當個終伺候人的丫鬟。

        他終於忍不住開，聲音沙啞而壓抑，帶著無法掩飾的怒氣。他不是對她，而是對前這個讓他無能為力的局面。筱紫被他的聲音嚇得一縮，卻不敢違背，只是戰戰兢兢地直起，眶裡蓄滿了淚，卻強忍著不敢讓它掉來。

        他話锋一转，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回到了旅途的宏圖大業上，那掌控全場的氣勢再次回來。筱紫如蒙大赦，偷偷鬆了氣，但心頭的餘悸還是讓她臉蒼白，默默地退到一旁，不敢再發任何聲音。

        韓驥霆緊繃的臉線條終於緩和了一些，但底的寒霜卻未消。他看著筱紫那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心中對皇帝的任意妄為更加警惕，同時也對自己無法保護她的無能到一陣陣煩躁。

        她的聲音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蒼白的小臉上滿是驚慌失措。這句話是她的本能反應，是她此刻能抓到的唯一一救命稻草，甚至沒來得及思考背後的深意。

        這句話帶著半分玩笑，半分認真，卻成功地讓空氣瞬間凝固。筱紫猛地抬頭，臉上血盡失，嘴唇微微張著，卻一個字都說不來，震驚與恐懼讓她渾僵。

        他說得語重心長，彷彿真是個為属著想的仁君，但那雙帶笑的睛卻不時地瞟向韓驥霆，像是在欣賞他的反應。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體因極度的恐懼和不安而微微發抖，幾乎要站立不住。她對著趙雲璽的方向，深深地彎腰，額頭幾乎要觸碰到地面。

在為她的終幸福打算。

        趙雲璽見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悠然地走回桌邊坐，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了熱氣。

        「皇上！我就當個ㄚ鬟就好了！別尋婢開心了??」

        「繞路？妳以為南海是說繞就能繞的？再說了，菜單上的材，哪一樣是輕易就能得到的？」他的話像一盆冷，澆熄了筱紫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也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來。

        而一旁的筱紫也想起了那幅景象，她的小，那樣驕傲的公主，當時臉上失去了所有血，神空得像被走了魂魄，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看著讓人心疼。她忍不住抬看了看秦墨嵐，見他滿臉悔恨，心裡那份對他的怨懟又複雜了起來。

        「好了好了，朕也不逗妳了。我們接來該往哪？這裡是苗疆通，似乎會經過南海，鮫人的地盤。」

        清淮放了茶杯，發「叩」的一聲輕響，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趙雲璽輕描淡寫地收回了話題，彷彿剛才那場關乎筱紫終的風波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開場白。他轉而指向牆上掛著的一張泛黃地圖，指節在「南海」那兩個字上輕輕敲了敲。

        「學廚藝？這倒也可。不過啊，總不能一輩都當個丫鬟。」

        「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