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心梨涡浅笑的倩影，他的心剧烈的被扯痛，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只有如郡，他的如郡。会那样睁大了瞪着他，那样漂亮闪亮的杏眸会因为痛苦惊愕而变——她始终不能接受，她的阿语哥哥早就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恶人，一个为了复仇而嗜血疯狂的鬼！

也或者，自己本就是恨着这座城，以及其中的百姓人等。

第三百三十七章破灭

远传来人声惊呼和哭号，景语心一动，仿佛有无尽悲怆划过眉间，却终究化为虚无空幻的冷凝笑容。

这座城即将被大淹没，多少朝代风妩媚的金陵，被这么一淹，就算不是全城皆没，也是元气大伤，从此再难恢复，而有多地灌注、居于中央平坦地带的皇，将是首当其冲。

还有妹妹玉儿，她才一大的孩，就有兴采烈的客人跑来排队预。说是要“尝尝达官贵人家的孩”，她那么小的孩，遇到这种事已经彻底吓懵了，所以才会走上那样一条绝路。

这样的小妹妹，最后却死在了这种烟花之地的低矮屋檐——

景语闭上了，听着耳边声隆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而现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了，大过后，一切都是浮云。

这种话让他哭笑不得，追着要把书信抢回来，玉儿就赖在庭院装哭……

怪，曾经指着小古跟他往来的书信，笑着羞他“未来嫂嫂的字，写得比大哥漂亮！”

而羽纯当年也跟玉儿一起被送到这临仙阁，她曾经一派大的举止，却是睁睁看着玉儿死去，并没有施以援手：当时她是临仙阁的牌花魁，若是她肯力救人，玉儿未必会落到——他的那一箭，虽然有灭引起混乱的原因，更深的却也是在报这见死不救之仇！

至于全城百姓，景语的唇边漾起苍凉而讥讽的笑容：反正自己已经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如今求仁得仁，又有何怨呢？

声浩大轰鸣，宛如银河之泻，伴随着越发烈的地面震动，宛如神话中的不周山倒，天断折，潦大地。

她现在应该会没事，因为她被他虚晃一枪的“长江堤坝”所骗，

父亲景清不屈而死，“磔刑”后被悬挂在长安门示众，很多人津津有味的围观看闹，闹宛如集市，长达十数天都是人攒动。

不是没想过，用火药等埋设在地引爆，可就算室有损，重重侍卫保护包围，皇家那几个人脱困的可能也极大。

景语从来不敢想象，她是怎样咬着牙，一的划开自己的咽，默默的了血死去。父亲的尸已经无法殓，而他终于偷偷看到的妹妹尸，就这么横陈在这个偏僻院的树，任由雨冲刷蹂躏。

这么一群看闹。无论是非，拜踩低的人们……少年时的他愤世嫉俗，曾经那样咬牙憎恨着所有人。这种隐痛和憎恨，一直盘旋在他心，因此。如今他这种天人共愤的事，应该也没什么好奇怪吧？

这个计划，张紞老尚书他们也曾经设想过，之所以放弃，就是因为不确定能铲除朱棣，反而将彻底暴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