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阳光透过稀稀朗朗的梧桐叶照到她脸上，

红漆的大门又关上了。

“我买了好多碗，两套碟，还有一个电饭煲，都放到柜里啦。我还试好了婚纱，拍了照放在书桌的屉里。还有，我和吉祥鸟影楼说好了拍全套婚照，他愿意给我们九折，我非要八五折，磨了老板一午才答应。”

“不是的！”，她大声申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

她想说，“我你！”可是话没忽然停顿，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讲的不全是真话。她也能隐隐猜到贺兰治疗家麟的代价会是什么。在这种时候向他表白，非但显得可笑，而且还很无耻。

果然，贺兰静霆双眉一挑，不以为然：“你是怕我不给家麟治病才这么说的吧？"

捕捉到她吻间的犹疑，贺兰静霆的睛眯了起来。

整整二十天，既没见到贺兰，也没见到家麟。她花了很多时间陪家麟的父母，安他们，告诉他们家麟正被一位“气功大师”收治。毕竞在新闻单位混过，编起故事来活灵活现。她说这位大师曾经救过多位绝症患者，求他的人太多，不得不行踪隐秘。

他眉一皱：“厨房？厨房怎么了？"

古铜的门环在震动中“当嘟”地响了一，仿佛敲动了她心灵深一只沉睡已久的钟。

羞愧的心思当然经不起这样严厉的打量，她惶恐地看了他一，咽了咽，努力纠正自己的窘态，想让这表白显得既宏人又庄严：“我是说……我真的很……”

到了第二十三天，

这些当然都是真的。考完试后，的确兴奋地张罗过自己的婚事，没事儿就逛商场，买这买那，一连了儿笔订单，把自己攒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可是这事儿不能在这个时候提，一提越发显得心中有鬼、盖弥彰。

“我――”

沉重的汗落额间。她征怔地看着紧闭的大门，焦虑不安的心，因为刚才那句话，忽然间轻松来。

贺兰静霆，你明白什么啊？你什么也不明白……

――我都明白。

所以“我”了半天，没文了，脸上的表，挣扎得僵了。

“别说了。”贺兰静霆一笑，拍了拍她的脸，“我都明白，你放心吧。”

他说，“一命换一命？我会那么大方吗？对了，我问你，为什么我给你的银行卡从来不用？你缺钱为什么不来找我？”原来他还为田欣的话耿耿于怀。的脸一阵发灰，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怒了他，葬送了家麟的命，于是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我，是我妈妈找家麟要的钱。我不知有这事儿，后来知了，把钱还给他了，估计己经晚了。”怕他多心，她赶紧又说，“上个月我自己去了趟华泰珠宝，看中了一款戒指，翡翠的，货号是三一七二七。我不敢买，怕是假货，想等你来一起看。还有，你看过厨房没？”

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在语文里，并不是所有的形容词加卜了一个“很”字就会升级，有些况恰恰相反，比如，在“你”的前面加上了“很”字，不但不升级还要降一级。因为这“很”字里己充满了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