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蓉看了谢馥上单薄的衣衫一，眉梢一挑，拢了拢肩上的狐坎肩，“走吧。”

谢蓉穿着一素服，居临地看着她，神怜悯而嘲讽。

她歪着，朝谢馥笑着，仿佛很开心。

院外面终于听见了动静的谢家人冲过来，把她从门拽开，谢馥什么也看不见了。

谢馥慢慢抬起来。

葛秀略一抬，打量着她。

“今月淮安府暴雨半月不止，患陡生，多像当年？见着又是大计了……”

谢馥靠雕栏而立，材纤长，葱白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泥娃娃。

丫鬟秋月提醒：“大姑娘，外雨大风大，还是快回去吧，免得受寒。”

泥娃娃在地上了好几圈才停来，白白的落在泥里，脸朝，那一团胭脂一变得脏脏的。

谢馥用力地着，倔地咬紧了牙关。

“真不好意思，没瞧见你在这儿。踢了你的泥娃娃，不要紧吧？”

然而她娘悬梁了。

谢馥一孝服坐在游廊的台阶上，呆呆看着放在地上的泥娃娃。

冬天没有雪，反而了很多雨。

唇边那一抹笑意，怎么看怎么讽刺。

“各州府县正官都要带人来京朝觐述职，在所难免。你是担心你父亲谢大人要来？”

一只致的缎面牡丹绣鞋忽然伸过来，一脚将泥娃娃踹开。

“那一年江南了好久的雨，发了大灾，外祖父遣来接我的人被阻在中。我险些以为要在绍兴待上一辈……”

她优雅地从谢馥边离开。

“不哭，不哭，外公就要来接我们了，不哭……”

“骨碌碌……”

花厅里闹闹坐满了人，榭里却安安静静。

京城，阁大学士张居正府后园。

谢馥终于回过了来

皇帝驾崩，裕王登基。

大计？

☆、第002章有馥

“倒也不是担心，不过想到一些故人。”

谢蓉冷哼了一声，也没指望谢馥说话：“瞧瞧你，真可怜，没了你娘，你算什么东西？”

谢馥没转，随云髻旁的折花玉簪映着天光，苍青而剔透。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当年的事来？”

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隐香，娘亲的镜台上放着她新买的白泥娃娃，圆圆的脸涂得红红的，像极了人脸上的胭脂。

那只泥娃娃还躺在泥里。

谢馥觉得整个世界都随着那绣墩一起倒。

可她还是一次听见谢馥自己说。

谢馥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短短的手指摸着泥娃娃的。

泥娃娃的睛被打湿，有墨迹氤氲开来。

氏毫无征兆地离她而去。

有关于谢馥的事，这两年来，随着大学士拱重新主阁，柄国执政，渐渐为人所知。

这一天，是四十五年十二月十四。

……

谢馥看着她，没说话。

葛秀站在她后，微微叹了气。

她死死地抠着门扇上的雕花，最后喊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