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怎么？”

辛桐把手探到枕底，摸他的手机解锁――如若不是死去活来到了Ｄ时空，她就不会成为季文然的女友，也解不开他的手机锁屏。

男人站在台阶的末端，明明是居临地俯视，却像极了一只被暴雨打湿的野猫。

辛桐听清了这句骗。

医生沉默半晌，告诉她：“季先生同我说，他重新去看心理医生，现在愿意去医院就诊。”

得到答复，季文然忽得安稳来。

“可是文……季先生不是不愿意去医院吗？”辛桐继续压低声音寻问。“他找到新的家庭医生了？您能否将他的电话告诉我。”

辛桐一时间愣在原地，直勾勾看向他。

“那其实是我以前的心理医生，特别讨厌的那种人……她说我总说不在乎，是因为我害怕受伤，怕再一次被抛弃，所以我努力，变得神经质，认为世间的一切了无意义。”季文然唇，默然片刻后，呼一气。“然后她说，我总有一天会遇到在乎的东西，那种――我没法假装她不重要，可我对她一无所知，我也不敢在乎，总担心她会抛弃我，就像是之前……于是她问我，如果我遇到一个无力的存在，我该怎么办？”

这分明是个圈。

眉淡得一秒就要化。

“不……骗……”他呓语，徐徐松开握紧的手。

说话，一边抚摸，或是哄孩似的轻拍后背。

傅云洲淡淡扫过开门的辛桐，紧跟着脱大衣提在手里，边上楼，边询问季文然的状况，纯粹将前的女人当作工。辛桐跟在他后，一五一十地回答。

“一个月前吧，”医生说。

她慢吞吞地挨近他，伏，在被窝卷成的里，柔的唇到他的鬓角。

他冲傅云洲，紧跟着目光落在辛桐。

辛桐长吁一声，半个环过去，好让自己的胳膊能延伸地更长些。“不走……我不走。”

又发烧了？辛桐想着，手背探了探他的额。

“是啊，我该怎么办呢……”他黯然地玩着手指，睛空落落的。

你手机存也不小啊，怎么竟删聊天记录，她暗暗吐槽，删除与家庭医生的通话记录。

“我来送东西，顺便――”

“！”他说。

汗浸湿额发，湿漉漉地贴在他毫无血的面庞，仿佛宣纸上未的墨迹。双颊着火似的，房地空调全开了，可稍微掀开被褥，他就开始瑟瑟发抖。

季文然翻床，单薄的躯摇摇晃晃地走到门，一把拉开，“东西送到了就给我。”

傅云洲皱起眉。“我看你好像最近状态不大好。”

“老傅，我和你说件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孟思远陪你去看心理咨询师，然后你遇到我，我推荐给你一个医生……”

或许其他地方能有更多信息，辛桐思索着，角余光不断瞟向季文然，确保他还没醒。可惜这样心惊胆战地在他侧翻找了七八分钟，一无所获。

“你怎么在这儿？”季文然被激怒般，骤然声调。

“别再来我家，”季文然冷声令，“离我远。”

走几节楼梯，她突然被季文然喊住。

辛桐坐到床畔，轻柔地把裹的被往拉了拉，男人苍白的脸。

她照记忆给季文然的家庭医生打电话，短短几秒后，那接起电话，却说――“季先生已经辞退我了，你不知吗？”

“不要走。”他呢喃。

辛桐摸不清他的脾气，更怕打草惊蛇。她冲两个男人微微欠，小声说了句“抱歉”，转门。

过了许久，他叫了声“老傅”。

男人若有所，突然攥紧递的手，把它往被里拽。消瘦的脸颊紧贴过去，半张脸埋在少女的掌心。

“文然，我就去一，上回来。”她探狐狸的，在他耳边小声哄着。“先松开好不好，我就走一，很快就回来陪你。”

再开门，季文然居然醒了。

季文然佝偻着背，倚在门上，好一会儿没吭声。

“什么时候？”

“我不是骗。”

正巧此刻傅云洲一通电话打来，说自己正在楼，让季文然楼。辛桐想给傅云洲开门，可被被窝里的家伙死死钳住手腕，费尽力气都挣脱不开。

语落，他关门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