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给掐得青紫了，倒有些不好意思，抬tou说：“你到别的屋里睡吧。”

哪里睡得着！王药在太后寝gong的外间，焦躁不安地等待，坐一阵，觉得浑shen不对劲儿，又站起来走一阵，可还是浑shen不对劲。他渐渐听见里tou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哭，在叫，他听人说过，女人家生孩zi的疼痛，抵得上官府最厉害的刑ju，而且绵长无止尽，叛变都无法摆脱这样的苦刑。

天已经亮了，算来四个多时辰过去了，在外tou等候的御医捧着药箱打盹儿，里tou的gong女、嬷嬷川liu不息地jin去、chu来、jin去、chu来……个个步伐急促而面se平静。王药终于忍不住，抓住一个端盆的嬷嬷问：“太后怎么样了？”

盆里鲜红的血shui瞬间把他骇到了，但那嬷嬷带着平静的笑容，熟视无睹地对他说：“回禀夷离堇，稳婆说一切皆好，这会儿羊shui破了，胎tou挪转合适，估计再一个时辰，就能生xia来了。”

里tou正遭受着大罪的人，仿佛也和他同心同意，苦痛的哭声没有了，隔着帘zi，似乎能够听见她在咬着牙挣着力，时而又是放松xia来的chuan息声。稳婆在大声给她鼓劲：“太后，疼了就再用力！用力用得好极了！小殿xia也努力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听见稳婆大声的、带着笑腔的呼喊：“太后！再施一把劲！nu看到小殿xia的tou发了！”

里tou的完颜绰发chu并不动听的嘶喊，仿佛是把自己生命的力量都用在生育孩zi这件事上了。王药一直稳重无畏的人，鬼tou刀架在脖zi上都没有今日背上的汗chu得多。一个chu来打reshui的gong女看见他这副模样，好心地说：“夷离堇坐一坐吧。脸se好像不大好呢。”

王药顿时gan觉自己的双tui麻木无力，迟钝地diandiantou，刚刚落座在外间一把椅zi上，里tou又传chu她用力时的嘶喊，声音既不jiao，也不柔，带着悍ma、野狼般原始的野力，但在他听来，却是最动人心魄、摄人灵魂的天籁之音。他一xiazi从椅zi上弹起来，可又不能jin去看一看她，只能tou抵着门框，浑shen不知靠到哪里才能借力，只能用脑门撞了撞门框，让自己平静xia来。

隔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但里tou分明一片嘈杂。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完颜绰虚弱的声音：“怎么没声儿？”

他的心陡然一惊，不过只是虚惊，接xia来，“啪啪”几声轻击，然后便是嘹亮至极的儿啼，又脆又亮，又jiao又mei。王药只觉得双膝一ruan，竟然一xia跪坐在门边。

☆、11.11

完颜绰终于gan觉到浑shen轻松。漫长的一夜加一早的疼痛煎熬，人已经累到jing1疲力竭，双yan倦倦的只想睡，但心里念念的还有一丝牵挂,挣扎着坐直：“孩zi给我看一看。”

稳婆喜滋滋地把洗净包好的孩zi送过来,笑dao：“恭喜太后，得了一个漂亮的小公主！”

完颜绰脸se僵了僵,接过襁褓，只见刚chu生的娃娃pi肤红红的，皱皱的,闭着yan睛正放声大哭,小嘴里一颗牙都没有。一只细细的小手伸chu来舞动，脑袋侧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但是完颜绰还穿着衣衫,小人儿在她xiongkou拱了一会儿，失望地又嚎啕起来。

当母亲的先扒开襁褓看了看――真的是个女儿,没来由地有些失落，想责怪那个把脉的御医,但人家也只说“脉搏有力如gun珠，大概是个男孩”，也怪不到人家tou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