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恒信守承诺没有再阻拦，反倒让刘叔开车送她走。关谢绝了他的好意，简单别后就拉着行李箱离开了郊区，先去了趟医院，然后随意在市区找了家酒店住。

打困意安顿好一切时已是深夜，一整日的舟车劳顿和分散别离让她心疲惫，四肢都像被去了力气，死死在床上动弹不得。

今夜大概会睡得很沉。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一声门铃却打破了这个念。她翻了个，有气无力的拉着嗓问，“哪位”

“是我。”

低沉清朗的嗓音一将她从困乏中惊醒。

多少个日夜的相对，她绝不可能听错，只是门外久久未有回音，倒像是她生了幻觉。关想假作不知，但考虑到对方的状况，她还是无法坐视不理。

她取防盗锁，开了门。男人一脸温的笑落她中，“我以为你睡了。”

“如果我真睡过去了呢。”她反问。

“那就等吧，左右，也不缺这一次。”

他淡淡然说的话却让她大受震动，顾元恒深夜现的目的再明确不过，关不想再放任错误继续，垂眸，“你答应过我的。”

他，“我答应让你走，但没答应过不去你边。”

关都要气笑了，没想到顾元恒人到中年耍起无赖来也是功力深厚，简直和周恺有得一拼，可想起那个人，她神又暗去，“你可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不，我说过，我不是好人。看来我们要重新认识一次了，”他伸手，“顾元恒。”

关愣神，回忆走灯般涌上心――

她和周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

沉默寡言的少年从不与周遭有任何往来，手中书册是他的全引力所在。关顺风顺的人生第一次遇到难关，左等右等等不到可以搭讪的契机，她束手无策，最后便只能选择放段主动击。

于是在那个夏日炎炎的午后，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她走到他面前忐忑着伸手，窗外声声蝉鸣都要盖过她近乎呢喃的自我介绍。

记忆回到现在，她看见这只略显固执的手，一时心不忍拒绝，犹豫过后，她还是小声，“来吧。”

顾元恒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首肯，生怕她反悔似的快速屋。房被她收拾妥当，大有长住的意思，他看到桌上放着的白小药瓶，沉默着把它袋里。

男人半晌没说话，关回望，这才发现他后还拉着个行李箱，不由皱眉，“我这是引狼室吧。”

他走上前摸摸她的，笑眯眯，“就算是狼也舍不得吃你。”

顾元恒虽未曾在金钱上亏待，但关现已是无业游民，不好再大手大脚花钱，所以她只选了个单人标间，此时男人往屋一站，房间顿显窄狭小。

深更半夜，她不好再赶他离开，或者说她竟开始有些习惯他的执着，稍加思忖，关指着床榻，“今晚就先睡这吧。”

“那你呢。”

环顾四周，能借以依靠的只剩一张小得可怜的沙发，关有些踌躇，不过她材纤细，应该也能挤去凑合一晚。

男人却在她举棋不定之时趁虚而，捉住她手腕往床上倒。关瞪大双正要挣扎，顾元恒紧紧环抱住她，力量大得惊人，她本无法动作。

他温鼻息蹭在她颈窝上，声音模糊不清，“乖宝，你晚上本来就睡不好，来床上睡吧，我们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关惊异于顾元恒竟然知晓她近段时间以来的睡眠状况，一时呆住，忘记了反抗。

他似乎受到怀中人的异动，继续说，“好奇我怎么知的？人清醒和睡眠状态的呼频率不同，深睡时自然又绵长，很好分辨。”

“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不会再骗你。”

关脑里一直紧绷着的那弦突然啪的一声断了。他的话像是针尖，戳破了她一直以来得克制的表象，像是病态鼓胀的气球，失去这层透薄橡胶后就急速萎缩坠落，氢气瞬间归于太空，只余畅不完的泪。

顾元恒的衣化湿了一块，炙泪浸透到肤上，似要向更深。他不禁抱得更紧，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用自己的实膛来承接这场无声而猛烈的宣。

过了一阵，关紧抓着他衣服的手慢慢松懈了来，顾元恒低去看她的脸，睫上尚挂着渍，人却已睡着。不好大幅度动作，他僵着半边轻轻拉过被单为她盖上，梳理她脸上的乱发。

看来真是哭累了。

顾元恒深深看她一，叹了气，复揽她怀

不知是昨日真的太过疲劳还是人型恒温床太过舒适，她昨晚竟难得拥有了一次安稳的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