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挑着首饰，梳好发髻，在付清如上比来比去，絮絮叨叨，“昨日太太已经给谢宅递了拜帖，要带你去赔罪呢。”

因父亲整天在政府里忙着，连着几日都是从清晨到翌日凌晨才睡，谢敬遥虽然受命留在参谋，但诸多琐事缠，也清闲不到哪去。

“哪用得着这么花枝招展的，我是去拜见人家，又不是去见公婆。”付清如瞅着镜里的自己，把珠钗一一卸，只留了两支素蝴蝶发簪。

雨后初霁，日光化为灿烂的金，照着大的朱门。

谢敬遥倒未理会她粉面的样，慢条斯理扣完衬衣扣，只留领一颗，又叠了叠袖。漱了，视线忽然及床柜上放着的那枚玉坠。

“小还明知故问，要不是前天你擅自跑去找不着人，耽搁了督军的邀约，太太哪会生那样大的气！”

不一会儿，有丫鬟推门来，端着杯和脸盆。可一抬看到前景象，上又低了脖。

前天夜里雨那么大，定是在跑回来的路上掉了。她慢慢放手，望向园里盛开的茶花，心里忽地一阵失落。

“好了，别说了，我自有分寸。”付清如蹙眉。

“小……”月香瞪大睛，这不是跟平日没区别了吗？妆容太寡淡了！她想继续劝说，却惊讶，“你怎么少了只玉坠？”

岂不更堪忧？”

“小你也真是的，那可是三省督军啊！他百忙之中空亲自设宴接风洗尘，这是何等风光荣耀的事，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咱们初来乍到，若是驳了他的面，境

她回来时淋了雨，倦乏躺了整天才缓过神，所以一直没有留意。

他

若是不明就里的外人，怕也只当是个舞文墨的公哥。

才到客厅外，听见一两声动静，正是谢家最小的六妹雪英在剥着茶几果盘里的香榧吃，二英和大嫂陈思珍在旁帮她，说说笑笑。

她长大的地方，承载着所有好或伤心的记忆。

绮怀（民国）青青衿青青衿付清如抚了抚耳垂，手一空，才发现少了只坠。

谢敬遥已换掉了冷肃的藏青军装，穿着家常服，不似那般威仪，反多了些翩翩风雅气质。

英向来尖嘴利，先看到谢敬遥来，便关切：“三弟可算醒了，今儿不去军中忙？”

“太太吩咐了，小今天必须跟她一起去，而且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他刚从床上起来换衣服，便听得外面有人敲门问：“三少醒了？快去，沏茶给少爷漱。”

她怎会不明白这理？耽搁督军的时间确实是她不对，但登门赔罪有过了吧。

不提这，单论付家如今的境况，今非昔比，已不能再像过去那般招摇随便了。

他回来时顺手放在这里，此时拿起来瞧一，觉得没什么意思，又随手丢了。

听声音是这边的刘家。

章绎之临行前送她的礼，竟被她丢，太不小心了……难这是冥冥中的预示，他们终究分别再无相见之期？

付清如自知理亏，也没反驳。

昨夜空回来，一醒来就是日上三竿。

上午十钟，偌大的宅正是清闲时候。花园里几棵梨树已然枝散叶，而仙客来盆景绯红的花掩映在那片翠绿之中，煞是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