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她的语气已不复刚刚的冲动，声音低哑，在向他哀求：“清完现场，能不能容我去取一捧灰？”

方舒怡听之冷笑：“但愿，但愿吧……否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的一片‘苦心’？”

方舒怡的，岑牧野一贯知晓。她虽在言语上故意挖苦，但却不是会胡乱说话不知轻重之人。他背过，挥了挥手，那些人便将方舒怡放开。

“老四！”泪婆娑的方舒怡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叫：“这是舅舅欠他们的！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然而她不吭一声，只用猩红而雠愤的双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全然不见方才看烟火时的柔和温……

见她的双闭上，也顿然松懈，岑牧野惶恐无措地失声大叫：“别睡！丫！你睁！睁！”

怀中的麓鸣儿额上仍在不断地沁冷汗，鼻端的呼却愈渐微弱，岑牧野将她一把抱起冲楼去……

方舒怡那种轻蔑的反问，让岑牧野十分不悦，他低，捻了捻栗壳在指尖上留的划痕，淡淡应：“这件事，她不会知的。”

后安静来，可岑牧野的步却愈发沉重。这不仅是岑青山欠他们的，更是自己欠她的……

听到这话，岑牧野的太阳突突地猛了两。他咬牙缓了片刻，才勉说：“想怎么，你随便吧……”

深似海就能抵过这样的深仇大恨吗？”

他不知她在楼梯待了多久，也不知她将那些对话听去了多少。他只知前的这一幕，叫他恐慌得几乎心脏骤停。

“岑牧野，生这个孩，从此你我再无瓜葛。”麓鸣儿气息奄奄地说完这话，便痛得昏死了过去……

岑牧野蓦地站住脚，无奈地轻叹一声，并不回应只继续往楼上走去。

“别说了！”

指责也好，劝也罢，此时的岑牧野什么话也听不去，他沉声打断方舒怡，便要抬离开。

方舒怡迅速上前一步，却又被那些人拦。

而这些无法弥补的亏欠，注定是要成为报应的……

“走……去医院……走……”岑牧野的声音不由地颤抖，他脱上的羊绒大衣裹住她绷得紧紧的，清隽的脸上此时没有一丝的血。

“老四！”

第九十八回若初

雪后的天空

“都觉得他可怜……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若放过他，那他今日的场便是我的场！”岑牧野攥着拳，手背上的青筋似要爆裂般的凸起。

夜里降了一场瑞雪，将年初一的北平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仿佛除夕夜里的闹只是一场幻梦，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炮仗，被雪覆盖，此时已寻不见片余。

羊浸透了她的衣裙，她着阵痛难忍的孕肚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后，煞白的脸上沁满了汗珠，唇已被牙齿咬了鲜血。

方舒怡低了有些发红的手腕，鼻又是一酸，“今夜是除夕，我特地备好的酒菜他也没能吃上一便走了……我就看着那大火在我面前烧啊烧，却一办法也没有……老四，你能懂这种觉吗？就算是萍相逢的朋友，也不能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