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六生小臂也是凉的，像在寒冬冰里泡了许久，她紧紧回握住他沁凉的十指，试图把自己的温渡给他。

“六生，唔……你冷静来。”她说。

她第一次见六生这么着急的模样。

吻逐渐加深加重，她被完全吞噬六生灰黑的影里，男人贪婪急切地索取着，又缱绻深地给予了许多。

漫长的吻不带，只是注了他心满溢而的。

熬煮过久的柠檬酱变得极苦，焦黑从锅边缘溢落。

欣抚摸着他微颤震动的背骨，手里的动作和嘴里承受的凶猛频率不同，像哄着在游乐场里迷路的孩，在五光十喧嚣闹的旋转木前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平台上有其他病人和家属，看着这一对旁若无人激烈拥吻的侣瞠目结。

楼的细叶榕在风中婆娑起舞，吻最终缓了来，温柔和地在她唇上蜻蜓着。

“冷静来了吗？”指尖攀上男人颚的山脊，轻抚着隐在雪峰的浅青。

“嗯。”六生松开她的唇，手依然在她腰间紧拢着。

“你说吧，我听着。”欣深了气也圈住了他的腰，手指在他腰窝后打了个蝴蝶结。

六生嘴唇开合了好几次都没能开，想说的词句站在飞机舱门门徘徊着，脚底是四千米空和深浅不一的黑灰云层，看不到可以着陆的地儿。

欣等了一会，倒是被他逗笑，问：“六生，你殺人放火了吗？”

六生顿了顿，“没有。”

“作奸犯科？”

“没有……”

“肇事逃逸？PUA骗炮？赌博？毒？”

“……”

“都没有，那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

六生目光在她五官里游移，看唇被浸得艷滴，看珠如雕细琢的黑硝，看羽睫在她睑打轻晃的剪影，看鼻尖总被纷飞的发丝划过，他咽的里还能找到她护唇膏的味，是薄荷蜂蜜。

词句终于邁机舱，一个接着一个往翻不息的乌云里蹦。

坠的速度很快，加速降的过程使心脏悬空，穿密不透风的云层里有刺刺密密的闪电，电从脚底窜上了。

当最后一个字在贫瘠燥的沙漠里着陆，六生的心脏还被困在阴云，象化的电带着尖刺缠绕着它。

等待是煎熬的，他想着时间是不是暂停了，为什么欣没有动静。

他等着脸上也好，哪里都好，可以落一响彻云霄的惊雷。

可惊雷没有如期落，腰间的蝴蝶结也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指甲隔着衣服嵌他腰肉。

深且重。

“……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的？”

轻飘飘的话从薄荷蜂蜜味里飘，却重重碾在他心上。

“……上个月月初吧。”

哪一天六生没说，想着静躺在床柜里的酒红绒布戒指盒，嘴角勾起苦涩。

“这么多天了，你就没想过跟我商量这件事？”

被装在密封容里泡着酸的心脏上窜动，把玻璃撞得砰砰作响，角像被极其薄的蜻蜓翅膀扑打得发疼。

欣第一时间是愤怒的，愤怒的是这么重要的事，六生竟想要独自隐瞒。

他们之间的关系难就只有上床床说拜拜那么简单吗？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她排除在外？！

委屈涌上眶，她质问：“六生，你还有没有当我是你家人？”

六生嘴角的苦涩更：“谁他……谁想当你的家人？我想当你的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他猛地伸手往后把她掐在腰间的手握住，欣慌张地想要挣脱，却抵不过他的，被他拉着手腕，倏地一把巴掌扇到他脸上。

啪的一声净利落，惊动了在盘旋的蜻蜓，四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