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站在外准备开门的六生，少年宽松的校服外套被秋风鼓起，微凉的路灯在他角洒柔和的昏黄光晕。

“哥，你去哪呢？”

“唐阿姨的女儿……就是阿欣，说是在学校和人打架了，唐阿姨听到后突然不舒服……我先去学校看看怎么回事，厨房里有咸蒸肉饼，你自己先吃饭，不用等我了……”二生话音未完，停在门的面包车就轰地一声开了去。

六生挑了挑眉，抬手扬了扬面包车呛人的尾气，走家门。

啧，这未来小侄女脾气还真够大的啊。

秋夜月凉，二生停好车后邁开大长跑学校，夜风起棕黑夹克衣角，空的校园一时之间只回响着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尽二生好了心理准备，可办公室看到唐欣时脑门还是被人锤了一大锤，嗡嗡作响。

绿白校服外套上沾着灰土和黑渍，肘关节的面料已经蹭开了花，破边缘拉像荆棘一般的丝线。

女孩微扬的巴磕破了，红彤彤的一片似化了的红砂糖，脸颊上也有抓痕，一双眸见到他来时微微颤抖，红的唇快被咬破。

最刺痛他的是唐欣的一乌黑亮泽的直发被剪得七零八落，或长或短的发梢胡乱散在脑后。

“为什么是你来了？我妈呢？”唐欣皱着眉问，里尽是倔。

“你妈妈她刚刚接到学校电话可能被吓到了，晕得走不动，打了电话让我赶紧先过来……你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有没有晕闷之类的？”二生两眉紧紧撞在一起。

“……没有，她后来被我打得都哭了。”唐欣瞪了一哭得跟红烧猪一样的冯思雅。

冯思雅也狼狈，整个背上都是黑臭的污，编好的长发被抓得跟鸟窝似的，咸涩的泪漫过红的脸颊带起新一轮的刺疼。

冯思雅旁边站着她的母亲，嘴里一直叨叨不停，一听唐欣说的话立刻爆炸开来，着绿玛瑙红宝石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唐欣：“你看！老师！她自己说了她打人了！”

“冯思雅妈妈，你冷静一，刚刚唐欣也说了，是冯思雅先动的手……”老师无奈地开。

“不可能！我家思雅不会这种事！她一定是被坏同学骗去现场的！然后就被这个‘有爷生无乸教’的小孩……”

又是一句踩到唐欣尾巴的话，她不停发颤，血里像灌了冰，又像注了油，正往前踏了一步，前的光就被大的背影挡住。

“喂喂喂，这位师，你别越说越过分了啊。”二生手着腰，一米八几的大个把唐欣挡得严实，像只护崽的大母鸡。

冯母愣住，抬看着前黑黑实实的男人：“……你叫我什么？”

“师啊，至少我家小孩承认了自己动手，你们家的还不敢承认呢，你还在这里声大夹恶*的，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声大夹恶=蛮不讲理）

“我、我……你……”冯母绪涨得脸红，猛地转对冯思雅说：“思雅你快说啊，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冯思雅一直捂着脸呜呜嗯嗯，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压在地上打，一巴巴的扇得她脑发白，有老师来了唐欣也不肯罢休，平时吃她喝她的那班废柴还有曹一天那个孬种，一见有人来，立刻撒跑得烟都不剩，老师把唐欣架起时，她已经吓哭了。

唐欣那极度愤怒的阵势，让她受到了戾气反噬。

“你相信你家孩，那我也相信我家孩，要我家歉的话，麻烦让你小孩先歉了。”

“我没有发言权？我是唐欣妈妈的未婚夫，怎么就没有发言权了？”

“老师不是说还有其他参与者吗？把那些小鬼都揪来，好好问清楚就知是谁先动的手！”

唐欣没想过平时只会傻呵呵笑的男人，吵起架来竟是这个模样，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伟岸大理，只是一个劲的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