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她无法理解这种迁怒的心态。「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云从龙到底是谁？你和他又有什么仇恨？」

这暧昧的气氛……好微妙啊……

他想要的，早已超越当初所想，又怎愿轻易松手？

娥眉这才惊觉自己的忘形。「对不起，我一时没想到这么多，老……」

靳府里多如的规矩，连一盘菜放多少量、只能吃几都要规定，其名是严禁奢糜贪，事实上这些家训全是当时的靳夫人梁雪翩为了铲除异己而发明来的整人手段。

「我说过，人前再称我老爷。」他直接打断。

看见她的笑脸，他的心蓦地被撼动。

娥眉必须承认，她已经许久不曾吃得这么痛快了。

她知她在说谎，可能自己比想象中得更八卦，即使千百次提醒自己不要多事深，仍是想了解靳玱阳非要迎娶西门娥眉作为报复的真相。

所谓一豪门深似海，富贵人家的小妾，有时还不一定比乡野村妇长命。

总之她不能承认自己对于靳玱阳的改变有所眷恋。

于是，她给了自己一个合合理的借。

倘若他们始终争锋相对那倒还好，问题是如今温柔的他反教她不知怎办。

可手里打着灯笼的他，仍是不得不迈步跟上，正想数落，却见到视线集中在天际的她，难得了孩气般的笑靥。

「不方便吗？」娥眉刻意将语调放柔，试探靳玱阳的反应。「也许说来同仇敌忾，能加深我们的合作关系哦？」

他只是仰望浩瀚天边那淡若丝缕的银白长

他不言语，底浮现了复杂难解的绪。

靳玱阳岂会看不穿？

「妳就这般迫不及待？」他亦掀开袍，席地而坐。

靳玱阳一时怔了，想他成了家主之后，何曾受过这般待遇？

既然靳玱阳已从敌人转变成盟友，她合着给他甜也无妨，也总比破坏和平现状来得好，对，就是这样。

面对娥眉的安份，靳玱阳也察觉到两人之间些微的转变，她的温顺比过去少了几分屈从，却也谈不上心甘愿。

这么说也许有失厚，但想到靳玱阳的母亲死于种种「规矩」上，她也就无法太过于记恨靳玱阳，这般你死我活的环境，真不是她能想象与承受的。

娥眉抬首仰望，墨黑夜幕，满天星银光遍洒，璀烂夺目，瞧得她哪里还记得守礼自持，想也不想直接挣脱靳玱阳，找个视野良好之，一屁坐了来。

靳玱阳眉心一皱，却没责怪的意思。「因妳并非西门娥眉。」

用过餐，两人没有立即回返，而是来到山脚一草原。靳玱阳将系在树旁，起灯笼，带着娥眉朝往空旷，远家灯火阑珊，更显夜茫茫。

22庆幸有你我？

可是却真真实实地发生着——就像靳玱阳，明明给了她那么难堪的羞辱与蹂躏，却也是她举行过婚礼的丈夫，是在这个时代中她必须依附的对象。

揽住她细肩的手更加不肯松开，夜中，见不着他那唇边微扬的弧度。

「好吧……」她停顿思索了会儿。「靳玱阳，你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