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晋懵懂得很，“我闹啥了？”

公怒气冲天，“少跟我装！你把你娘姓啥忘了也不可能忘了她！快说，怎么回事！”

拇指抿两小唇须，方晋叨叨：“我本就是被丢在九玄堂门的弃婴，从来不知娘亲姓啥。”

怒火中烧，公作势要把他推鲤池里。方晋不会，吓得妈呀一声蹿蹦老远，“死冰坨你作甚？！”

“作甚？死你个没心肝的！”

见他气得脸更白，方晋这才小心凑近，四看看，悄声问：“我装得可还真？”

公白脸霎时通红，狠掐他两把，“你果然——”

半句话被方晋伸手捂回他肚。

“小声，再嚷嚷我就不给你玉颜，让你一天比一天老，再无颜面对凤儿。”

公抠开他两手指，压低嗓，“那你老实交代，作这意在何为？”

“很难理解吗？我想知她是否在意我，如果在意又能到什么程度。我也想让她记挂，想在她心里有位置，哪怕只占方寸，那也够了。”

“那你现在看到了！满意了？”

方晋松开公，抖抖衣袖。

“才不，这滋味好受得很，你是尝过多次了，我还没够呢。警告你冰坨，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生都不知，不许给我说漏听见没！”

他是受用，难过的是凤儿，公既理解他又不忍看她伤心，开讨价还价。

“打算装多久，给我个期限！”

“也就十天半月的吧。”

“不行，三天！”

“不够，七天！”

“成，七天就七天，今儿也算一天。日一到，你上给我收了神通，敢晚半个时辰，休怪我不给你脸，当她面拆穿你！”

俩人就此说定，方晋从后门偷溜去，绕到正门探往里巴望，一个人也没见着。

凤儿早被锦哥儿领回房里，喊娘过来哄了。生门寻师父，看他在人家门撅着腚鬼鬼祟祟，唤他回来。

他动静不大，却吓方晋一激灵。

“叫魂呐！吓我一！”

生也替凤儿委屈，忍不住埋怨：“师父啊，您去蝶园跟回家似的，大大方方去不行么，在这撅着像什么话！早说不让您吃那邪门药您不听劝，您看看刚才，凤姑娘哭得多伤心，您从前多疼她她您真都忘了？”

方晋努力装腔作势，“说多少遍了，我跟她唯一的牵扯就是她乃我故交之女，什么忘不忘的，从何说起嘛。”

生想再劝，方晋不给他机会，命他速速把九玄堂外打扫净，走了好多天，该开门营生了。

他戏瘾大发，可苦了凤儿。公心疼，又要装作不知，当真累得慌，盘算着不如替方晋探探她心意，得了准信转达过去，兴许他一兴，明儿就唱完这。

第190章识破

前尘往事成一梦黄粱，凤儿方知原来被人遗忘是这般难以接受，更无法消化。

不愿母亲劳心程言辉又跟自己上火，也不想看锦哥儿焦急，她努力平复心绪，不再哭，劝走他们，关紧房门想独自静静，然如何都静不心来。

烦躁最甚时，公过来，用一对冰凉银匙贴上她哭的睛。

“我已叫他晚上一起喝酒，他也应了，别让他看你着泡。”

“他都忘记我了，怎还会理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