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跟在她边，倒是对凝月的印象略有改观。虽然她是坐在车上，但天天如此前行，铁打的也颠散了。看着她是个柔柔弱弱、浑没几两肉的滴滴人儿，却从未对他有任何要求，只一路忍着从不与他为难。看她如此难过，立时便快向前，去向萧则琰如实回禀。

拉克申本是对这件事从心底里不愿，万分不理解他家王爷为何如此看重一个汉人女，就算她是个公主又貌得很，那也就是个女人罢了，怎能为了她让他这样一位堂堂赤焰卫统领供其驱使。要是在北胤，这女人定会气焰嚣张、对他颐指气使。

的舞衣，陪北胤将官们饮酒作乐，任其恣意摆布，稍有不从，便当场丧命。被掠者蓬垢面，终日泪涟涟，而那些北胤的男人们依据军阶的低，如同他们在市集上挑选匹武般挑选着不同份的女人，每个人都是拥着两三个女人，恣意宴饮，一时喜乐无极。也有那不堪侮辱的，拒不从，便被北胤士兵，在前刺以铁竿，吊在营寨前，血了一天一夜，方才死去。

凝月这几日一直是白日坐着车随行在萧则琰左右，夜晚与他同住一个营帐。虽不致于如那些女一般被侮辱蹂躏，可她是大陈的公主，是曾经受百姓侍奉供养的陈氏皇族，那些苦苦挣扎哀叫的全是她的亲人、同胞、民。

萧则琰知自己无法时刻看顾她，便派了他边赤焰卫的统领拉克申（注1）随行在凝月左右，随时向他汇报凝月的况。

腊月二十五这天，他们已行了近一半的路程。昨夜儿萧则琰兴致上来，得她时辰长了些，凝月又有心事，一晚上基本没睡着。清晨发时浑酸痛，脚无力，还是萧则琰一路抱着她送到车上的。

可他家王爷锐刀似的风一扫，他浑便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什么话也没敢说，老实地便去了。

她只要闭上睛，前就全是那些目惊心、惨不忍睹的景象。哭嚎悲泣声如的诅咒，日夜萦绕在她的耳际，让她寝难安，话越发得少了，人也变得恍惚起来。常常是萧则琰叫她好几声，她才呆呆地应声儿，萧则琰待要再问，凝月就只咬着嘴唇，睁着一双泪的大睛雾蒙蒙地看着他，让萧则琰以为她是从未这般随军日夜前行，不堪劳累在使女儿家的，因着这个，这几日晚间只是她一回便也作罢了。

翌日起寨营时，女人赤的尸如同猪狗畜牲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而那些被蹂躏到病弱跟不上队伍的，北胤人便随之沿途委弃，只过了六七天时间，还活着的女人就仅剩了一千九百余人，还多是十人九病，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凝月的三皇兄王妃朱妃和九皇兄王妃邢妃被掳时已怀有孕，几个随同萧则琰一起南征的北胤大落汗王的世们嫌玩起来不痛快，竟异想天开地让她俩坠堕胎，两间的血淋漓了几日才得停歇。

在车里更是被颠得昏花，一阵闷堵，忍不住地就趴在车窗外连连呕，憋到冒金星，眸中泛泪，一张清丽的小脸儿都痛苦地缩在一起，慌得梅香赶紧给她递漱。

只有陈桓的皇后朱皇后在营帐中不堪其辱，自缢后被救过来又投自尽，倒让几个北胤将官大赞“众醉独醒，不屈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