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味明明比五年前更醇厚丰盈，宋晏却尝了一嘴涩苦，连咽都会梗一番，本还酸胀的双如涌拦不住般又湿了眶。好在收隐在一屋昏暗里，宋晏看不见自己红着的角、狼狈的面容，这般才可怯懦又放肆地允许放不见光的心底事。

屋里空得瓦斯灯泡轻微丝丝声，宋晏坐在储间地上良久，缓缓才找回心般从一阵眩晕痛中回神，太阳突突直，盯着那酒罐，怯地伸手抱怀里，怀中也在盛夏暑夜里贴送他一片清凉，宋晏收紧双臂着蜷缩埋首，揽紧怀中如珠似宝的唯一，竟似个孤寂孩童般地无故哽咽，四周无声，机械的灯泡丝丝声与他无关，院里闹虫鸣和零星人声更与他无关，此时他所有好似就剩怀中经年的酒罐了。

宋潋当年如他意地填了帝都，却违自己意地换了专业，然后拒绝了送她去帝都上学的提议，临上火车时她拖着及腰的行李箱在站台上忽地对他一笑：“你想我去过更好的生活？”可还没待宋晏回她，自己笑意未减又说：“好呀，那我过给你看。”明明是分离的伤，宋晏却从她中里隐约看到了跃跃试的张扬，宋晏哑言，不敢再看她，只怕多一便会后悔。

四十

宋晏端着满杯的青梅酒缓缓踱步到宋潋房间，迟疑了一才推开虚掩着的门，房游着淡淡烟味，包绕着他，恼人地驱散了房间主人曾留的半丝气息。不过就算没有烟味，也不会有她的味了，宋晏自嘲如是想到。

宋晏没有开灯，走去卸去一力坐在床边，无声地一饮杯中酒。五年前从Y市带回来酿好后，两人曾喝过一杯，那时还带着当年夏日清鲜，他就让宋潋喝了两，再贪杯便不许了，宋潋赖从他手上争了一会儿，却趁他不备亲上他，唇齿相依地从他嘴中又抢来一小，她见宋晏又是微微愣神又是气急，自己倒在一旁笑得乱颤。

而后便是如旧的生活，与过去四十年看似并无不同的生活，熟悉的环境里规律早起与三餐，酒本就

一天，也许是早就酝酿了几年，此时再忍不住，狠狠踢了一脚的箱，了几气睁来，却意外看见角落里挨灰多年的玻璃酒罐，浅青澄澈在这样的夜里泛着微微腻的金亮釉，似陈年累日的光阴留迹所在，此时这一抹亮却刺痛了宋晏的，明晃晃地对着他，无声叫嚣着都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宋潋了一拉起行李箱准备上车，闪着两莹对他最后定定地说：“你要记住。”言罢转便无回地踏上列车。宋晏停驻原地看着她影消失在拥挤的车厢里，又看着这辆载着她远去的列车再也不见，空落落地遍寻不到一息她的存在，才心痛回神，哪里会是他舍她了，被留在原地的才是被舍的。

屋整洁净，陈设多年未变，连床上的床单被褥都一应俱全，只是对于盛夏的天气，床上被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站台上乘务员已经在了，宋晏忍心里酸涩，帮她背好背包，刚要最后嘱咐一路小心，宋潋却趁他接近自己的间隙贴近他耳畔，低声说：“你就这样舍我了。”语气似怨似恨，双却微微幽垂，轻薄上透一抹殷红，面容难抑的伤，宋晏顾不上自己痛楚，只想怜惜地拥她怀，可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