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石门关去往凡界，其实也没有仔细欣赏过沿途的风景。

筑基后，她能明确gan知到自己shenti的变化，渐渐与天地自然产生共鸣。

这种gan觉十分新奇，她仿佛不再是一个封闭的个ti，而能轻易gan知到由nei而外地一切细枝末节的改变，像是shenti与天地自然间架起一座桥梁，可以调动tinei更大一bu分潜能，将五行之力挪为己用。

只是，对于遥远的「长生」，沐昭其实并没有太多渴求。

茫茫宇宙，每天湮灭的wu质千千万万，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地。

没有恒定，只有无常。

在她看来，长生不过是个幻象。

人的细胞每天都在复制分裂，直至不断重复的过程终于chu现纰漏，人便一天天衰老xia去，逐步走向死亡。沐昭觉得，修仙不过是一个不断jin化的过程，jin化细胞、jin化肉ti，直到可以活个悠悠千万载……不过最终，还是要变为一抔黄土。

「dao」是什么？她一直怀着这个疑问。

成仙便是超脱七qing六yu，不再受肉ti桎梏之苦，tiaochu轮回，获得永恒的安宁与幸福麽？如果没有痛苦作为对比，「快乐」这个概念是否还存在？

想来想去，不甚明白；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永远只能是个俗人。

她只在意现世的快乐，看着两岸不断后退的群山，零零星星闪过的尘世灯火，清风满载，明月长随；沐昭想，她修dao，可能只是为了活得久一dian，能tiao脱俗世凡尘及肉ti束缚，不再困守一方，而有机会可以看看辽阔乾坤，认识到自shen渺小。

如果她能zuo到心无旁骛一心向dao，如何还会陷ru如今这尴尬而悖德的qing网中，受尽相思之苦？

泠崖负手站在她shen旁，陪她一同看着荻芦花重霜初xia，桑柘阴移月未沉的景致，不知在想着什么。

沐昭用余光偷偷望他，一颗心砰砰tiao着，满心满世界，好像只剩xia这么一个人，如何也不能看够。

她从来是个善于接受事实的人，也不懂得压抑真qing实gan，最初发现自己对泠崖的心意时，她也慌乱无措过。

这ganqing来得猝不及防，像一颗落到野地里的荒草种zi，悄悄发芽，一旦被察觉，接着漫天漫地疯长，迅速占领心窍。

沐昭努力回想着，自己是何时将泠崖放在心上的？想啊想啊，她才发觉，每一份关于他的记忆都如此清晰。

他是亲人，是挚友，是偶像，是师长……是她生命中无法或缺的角se——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对自己好过。

当一个男人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对你好时，人便很难不动心。

只是她清楚，泠崖对她的好，只止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ai，而不包han其他东西。

这样的认知使她陷ru无尽的痛苦，于是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她尽量躲避着泠崖。经过一段挣扎，她才坦然接受了喜huan上自己师父的事实，并尽量表现得与从前无异。

这趟旅程对她来说，是令她甘之如饴的折磨，甜蜜中混着苦涩。

……

一阵江风chui来，沐昭察觉chu些许寒意，泠崖似乎发现了她轻微的颤抖，靠近几步，替她挡住江风，轻声dao:“去睡罢，天亮便到了。”

沐昭其实很想跟他多呆一会儿，两个人每天都能见面，却又像隔了万重山阙。

她想，活了两世，居然这才到qing窦初开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