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檀檀一只小小的银质手镯，模样简朴：“是平昌公主去闵洲前命工匠打造的，她怕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把这送给你，也不愿托阿兄给你，便送来了我这里。”

“山上也很好的。”

时复轻叹了声，“卓老将军戎一生，当年中原二十四将里唯他未死未降，向来阿兄不是气楼仲康攻不阳城，而是气他打仗分心，既然如此，为何不先放过柳玉安，叫楼仲康专心打仗？”

午的雨势不见转小，激烈的雨砸在屋上，声音扰得人心烦，檀檀蒙午睡，还没能真正睡听到房门吱呀被打开，她以为是阿琴来就没多想。

小小的镯直径比她的并拢的两手指宽不了多少，这些小孩儿的件最招人喜，檀檀不释手。

...

檀檀没指望时复能懂自己，小阿囡是南池的千金，她又是什么呢？

大半夜的冷浴浇熄他的望，他原以为十几岁的时候看遍了女，也见遍了事上的手段，这事于他已无特殊的魅力。

邺城阴雨，贺时渡了，时复想着檀檀在木石居或许会发慌，便命贺甲带了几样婴儿的品上山见她。

不许她把话说去，他

“你去寻寻朝中大臣谁家又适龄未嫁女，等楼仲康回来为他安顿婚事，我亲手送他仕途，到来总不能让他养着柳玉安四丢我南池的脸面。”

又委屈的样，贺时渡矮在她额上一吻：“我去一趟。”

“阿兄对你已足够好，你到底还要些什么？”

何曾想一遇上这傻愣愣的檀檀，也失了控，心也失了控。

“他来送礼的，你两手空空的...唔！”

“我没想要什么。”她辩解，“我差就杀了他，你为此恨我，他又怎么能不恨？我留在这里，他想来看我就可以来看我，不想见我就不必来。若我在南池，他那么好面，不想见我的时候一定不会赶我走，又得折磨他自己，我不想他为难。”

步声靠近，凌空落一只手扯开她蒙的被。

时复没能料到是这么个答案。

他原以为比起平昌和世上许多女，檀檀已足够坦诚和透明，可她还是让人捉摸不透。

时复不声，自平昌死后，贺公府凄寂肃冷，他也不大有话再与兄长说，贺时渡也几次促他成婚，他皆敷衍而过。

“时复能来，我不能来么？”

“仗不见打赢，一月两封替柳玉安求的信准时无误，有什么可看？”

南池收到楼仲康的战报，贺时渡看得极为敷衍，时复捡起被他扔公文堆里的信笺，耗时地读了一遍后重新装信封里，替他归类到专放信笺的架上。

时复不再与她谈此事，他留给檀檀几本书，趁着雨势更大之前山回府。

“阿兄何以如此敷衍于他？”

“你想让孩与你一起住山上吗？”

她看到男人被雨打湿的肩，扶着肚床为他脱湿衣：“着雨呢，你怎么来了？”

时复：“还有许多婴儿的衣和玩都在南池，等你回到南池再看。”

柳玉安现在是被囚禁的状态，贺时渡自不会降低自己份给他难堪，却也不会叫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