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贺时渡二人虽都不会提起来，可这个孩生来，究竟算是什么人呢？若是女儿，对外称是个侍妾生的便可，但若是个小公，生母来历是很重要的。

府里传来消息，贺时渡临时告退，因檀檀的孕事还不为人知，朝中人不禁猜疑究竟是什么大事让他撂外来的使臣回府。

许多典藏的文章中，他独逍遥游，她不知究竟有什么值得一品再品。

冬以后，她还没有收到平昌的来信，想着应是最近新送来的一封。

往日他重要的公文都锁在屉里，但昨夜他勒令自己用手替她在此纾解，没多久就被他抱回室，今早他也离去地匆忙，屉竟然没锁。

若是公，说好的是对外称是平昌所生，可她都快生了，平昌还不回来。

檀檀也不知自己近日为什么就是无法睡，她在床上呆不老实，便床趿着鞋在屋里踱步。

南池的叫声是在很凄厉，时复已守在外，见兄长匆匆回来他才松了气：“稳婆说提前了几日很正常的，据说生产都叫得这样大声...阿兄...”

她习惯地连落款也要读完，落款写得日是“腊月初三”，那是一个月后的日。

开篇的文章，他大约读了又一千回，纸页泛黄，墨迹都有些模糊了。

不见时复话罢，他已经闯了屋。

离临盆还有半月，她实在不知自己会生个什么样的小阿囡，更怕自己生的不是小阿囡。

她无趣地翻着他书案上的文章，文人们说话都差不多腔调的，尤其他们秦国文人喜引经据典，都是她看不懂的。

她屏着气息拉开木匣，里面工工整整摆着几本奏疏和竹简，倒是随意被扔在最的一本唐突地现于此。

她从未翻过他的屉，以前很好奇的时候也没有过，但这时就是心怀鬼胎，见那屉开着就想瞧瞧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檀檀一到冬天睡眠就很多，加之重，夜里休息不好，反倒白天睡得更多些。阿琴叮嘱守门的婢女换班时动静要轻，不要打搅她。

檀檀亲启，闵洲雨，吾安好，念尔已久，相会有期。

午后的时候只要她不吩咐，是不会有人来的。

哪里是相逢有期，明明是后会无期。

她照原来摆放着的样把这些文章放好。

她先记了书籍摆放的位置以便待会儿原封不动放回去，然后小心翼翼伸手拿起了那本。

她双手不觉紧了信纸的边角，脆弱的纸被她得稀烂，她恍然大悟。

药再去伺候她洗漱午睡。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秋...”

好像自己的心被撕裂，她恸哭起来，动静惊了外面守门的婢女，正好阿琴在旁，迅速推门来，见檀檀倒在地上痛苦地搐，她慌乱地叫南池里侯着的仆妇。

檀檀已经疼晕过去了一次

平昌和娘一样，永远离开了她。

她默念着...一张轻飘飘的信纸骤然落地，她艰难地弯腰去拾起来。纸张上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平昌教她写字背书，又常给她写信，她一认得是平昌的字迹。

仆妇都是有接生经验的，提前一个月破羊的形她们见过，她们很快应对着这个形，指挥着年轻的婢女们将檀檀送很早之前就备好的产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