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真的叫，猝不及防了。

小姑娘的披肩长发剪短了，细细的柔秀发才堪堪过耳，还是规规矩矩的黑，她从前就不喜染其他发，只觉得黑最纯正最好看，也最像自己。这会儿也是，几缕发丝夹在耳后，净利落。

在敬老院见她的时候，边上的老人家都喊她“小夏”，护工阿姨喊她“忍冬”。后来得知了她的全名，夏忍冬，越发觉得有些稽地幽默。

小姑娘正和去世的父母述说着过往曾经，这些年没回来，自然是有满腹的心事要倾吐，却也只拣着快乐安康的事来讲。语气莞尔动人，像是一首词，让人不自觉地静心来。声音比从前沙哑了些，听到她说“不走了”，黎牧心里没来由的松了一气。

回忆就这么突如其来地闯脑海，拦都拦不住。

“唉，你喝这么急

摩，妥帖收藏。

可见到了又如何呢，他像一个小偷，躲在不远的树，只敢在见不得光的阴影里窥探她的一举一动。

黎牧不知会这么快再见到她。

“你还算识货嘛。”十九岁的夏忍冬，明媚得仿佛那日的艳阳，满的灿烂闪花了黎牧的。

黎牧浅浅喝了一，甘甜的在尖舞，了心肝脾肺肾，格外舒坦。

将手中的白菊放置在墓碑前，与她带来的忍冬摆在一起，相依相偎，又格格不。

待到正午，她才转离去，等她走到看不见人影了，黎牧才敢从暗走来。

“没文化真可怕。”明媚的大睛带着嫌弃和无奈地看他。

那时候她还没有多喜自己呢，说话也是言不逊。

黎牧看着手中的白瓷茶杯，里面的叶片被冲泡，带着韵律旋转飘，起起伏伏。还有几红枣片，伴着粒粒枸杞，在清白的里渐渐舒展，摇曳生辉，过分好看。

明明姓了夏，还要忍耐冬天，多重否定也是多重肯定。是有多讨厌冬天啊。

终于，是把你等回来了啊。

殊不知一去，茶过咙，连缓冲都不带的吞腹中。

她从来就是这么真实直接的一个人，说就是了，说恨就真恨了，说走也确实走了。又狠又绝，他们相的那些时日，他最罢不能的，便是这骨里透来倔。又气她，又无可奈何她。

品茶的人顿了顿，忽然觉得这杯浅茶用了过的，竟有些握不住了。手指到茶杯，隔着厚厚的瓷，让指尖微麻，灼过后带着的不适应，这种奇怪的，直达心底。

今天来墓园，纯粹是不想坏了一直以来的习惯，没想到，真的见到了。

而现在呢。

男人觉得心莫名躁动不安，忙喝了一茶压惊，想稳住弥乱的心神。

然后她又从家里的装茶叶的粉铁罐里抓了几缕，放茶盅里，用炉上的泡开了花，递给他。

后来熟了些，他登门夏家草堂，在小姑娘家凉的院里，笑着将这个萦绕在心的问题问了。

昨天听助理报告，她刚落地，就被接回陈家了。

“好喝。”他不反小姑娘方才的取笑，这会儿确确实实地夸赞。

说完就摘不远的一丛树团上的白花，“这是忍冬，晒了可以药，我妈妈最喜的花。所以给她最的我取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