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这么贪心。

睛都模糊了，但阮绛还是撑着，一字一字认真地继续：“功能自闭症。不会说话，也没办法跟别人交。但我现在，已经好……好多了。”

就在之前，他看到了成梨柚听到他生病的事。

……

成梨柚托着腮，觉得阮绛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奇怪。

而阮绛在看了屋好久后，背着成梨柚又走了几步，最后把她放到了落地窗边空着的桌上。

反正她不。

但成梨柚却什么都没问，她只是抱着他摘、在他的耳朵边不停地说着话还喂他吃，等他回过神，他已经记不起刚才的绪，也不再难过了。

“嗯。行。我知了。”

他很想说自己的病已经好全了，可那是撒谎。

现在，床上被她丢得全是乱七八糟的衣服，沙发上还放着她打开的箱，好多小瓶小罐的护肤品东倒西歪地堆在里面，阮绛想把她放都没有地方。

明明早就知自己不上她、早就决定好只要能待在她边就满足了。

她赶紧再接再厉：“你的睛好看得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鼻又直又，还有睫，手指也是……”

看到他睁大了的、还带着一泪光的睛，成梨柚的心脏里发了“awsl”的呐喊。

拎着剩的光秃秃枝，成梨柚被阮绛背了房间。

成梨柚又一次把他救来了。

绛绛真的是哪里都好看，夸都夸不过来

“绛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特别好看，我见过那么多的男孩，你是最好看的一个。”

看到她屋里的惨状，她才想起她门前赶着换衣服跟阮绛的爸妈去见爷爷，本就没顾得上收拾。

“医生说，我不吃药也可以正常生活了。”

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这张脸会被成梨柚喜，阮绛惊呆了。

他还是没有办法像其他人一样对成梨柚说很多好听的话、又开朗又活泼地讨她喜，而且除了成梨柚，他也还是不想理其他的人，不想跟他们说话，不想和他们接。

他本就不这么贪心。

可就算早就决定好要放弃，他的心还是很疼。

成梨柚把终于打好了结的枝丢掉，就当没看到阮绛红了的睛，答得十分无所谓。

“我每天看着你就会特别开心，我是傻才会赶你走呢。”

阮绛知，在他说这句话的这一刻起，成梨柚就再也不可能喜他了。

成梨柚：啥？

看着专心想在上打一个死结的成梨柚，阮绛努力地让自己站在她的面前。

那一瞬间，他拼命隐藏的、最不想让成梨柚看到的丑陋样被血淋淋地剥开，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可他什么都不了，就像置在泥潭里，无法呼也无法动弹，只能静静地等着被淹没。

他真的好喜成梨柚……

阮绛：“你不赶我走吗？”

“我生过病……”

成梨柚不愿接受地闭上了睛，开始玩她手里的枝。

一会儿让阮绛收拾吧。

成梨柚这么好，他却因为还抱着一舍弃不掉的、希望能被她喜上的贪念想要瞒着她、欺骗她。

走的时候虽然觉得屋乱，但也没想到会乱成这样……

所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不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