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也不想再作无害,她虽不执着于权柄,但这一年多的日教她,有依仗、有退路的安稳,才是握在手上的安稳。
这话相当大胆了,自归政后,为了避嫌,李檀几乎从不显棱角,这次却一反常态,无论是对幼时教他战国策之深意的剖白,还是“合而治之”这样袒
自
野心的话,都相当危险。
“西周东周本为一,奈何分之,被外人两
取利,若能合而治之,岂非幸事?”
――《战国策・东周・东周为稻
*
否则便是再逍遥的日,与养膘待宰的猪又有何异?
皇帝眉一抬,李檀这是……
半分真心,半分假意,只有这样,皇帝才会取信于她话中的真,而不察觉到她话中的假。
至少那时她为了腹之
还只是装病,总比如今为了筹谋真让自己大病一场好。
“皇帝可还记得东周为稻,西周不
,苏
前后说之,得两国之金。“*
皇帝与她共十年,知其甚深,想要在他面前扮作纯良的样
,反倒引起疑窦。
当时他年小气盛,愤懑她不够义气,一人吃独,李檀事
败
,只好分他几个桃
堵嘴。如今看来,桃
有什么要紧,她喜
便该让她吃个痛快才是。
“皇帝可记得哀家教你习的第一册书?”
却也不想想她但凡生病,无不百般刁难,借机指使他各种伺候,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因此不久就被他发现。
但李檀必须这样。
东周为稻,西周不
,东周患之。苏
谓东周君曰:“臣请使西周
,可乎?”乃往见西周之君曰:“君之谋过矣!今不
,所以富东周也。今其民皆种麦,无他种矣。君若
害之,不若一为
,以病其所种。
,东周必复种稻;种稻而复夺之。若是,则东周之民可令一仰西周,而受命于君矣。”西周君曰:“善。”遂
,苏
亦得两国之金也。
他的叹息惊动了前方的李檀,她回见是小皇帝来了,雍容一笑,一派大方得
,“皇帝怎么过来了?”真是上
。
皇帝想到这,就忍不住叹气。
“听闻母后于园晒书,朕自亲政后,专于国事,自觉于读书一事上有所懈怠,今日因缘际会,倒想借此机会看看园
藏书几许。”
“自然记得,母后当时不教集经典,却让朕习战国策,几番考问,直至烂熟于心。”
因缘得了一小篮,为了独占,竟装作生病,在房间偷吃,还以怕过了病气为由,不让他靠近。
“集经典固然好,但你我当时之境地,唯习战国策最佳,取一‘活’字,以史为镜,可照自
,可映前路,灵活变通,习之活,吾方活。”
“皇帝以前手不释卷,记忆非凡,最是一即通,哀家虽年长,仍叹之弗如。”
一个有所求的人才有上谈判桌的价值,因为有求才有弱,才有可被
纵的余地。
“母后谬赞。”
皇帝既知其恶,她便要示其恶,展现她的诚意,开她的价码,赤
的明码标价反倒比不知底细的所谓忠心来得可靠。
她确实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远离权力中心,但她也未想继续垂帘听政,所以她说的话亦真亦假。
皇帝似乎没预料到李檀不再装傻充愣,突然如此坦率,刚要回,“母后”,李檀截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