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西微不可察地皱了眉，接着叹了一气，似是叹地说：“这有什么意思呢？”

“还有就是……”莫衿突然起了逗喻西的兴致，住了嘴，没有往说。最后在对方越来越急切，忍不住想要促她时，才不紧不慢地开了，“还有就是她对宋青，到底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此刻她站在窗边，侧耳倾听，能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风动树叶的哗啦声、绵延不绝的蝉鸣声，以及人和人之间的交谈声，有自然的，也有人类社会的，这些声音与这副绿意盎然的夏景，共同构筑了一个真实的人间。

“还有？还有什么？”

意盎然，格外地生机，活脱脱一副盛夏的景象。

喻西没有说话，她虽然无法认同周季妍的法，但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实难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没有亲经历过的人，说的话往往都是站着不腰疼，看似旁观者清，实则异常地冷漠。

莫衿，轻轻地“嗯”了一声。

血缘尚有亲疏，人心也都是偏的，再多的愧疚，也敌不过时间的消耗，以及自以为已经弥补了的、或者正要作为弥补的行为方式。

周季妍的愧疚是真，却不持久，要不然这么多年来，她也不至于对这个孩不闻不问。尤其当她得知宋青表面过得还算风光，也就这一刻起，人的自我保护机制瞬间就启动了――她那微不足的愧疚，被阻挡在外，让她得以有了息的机会。

常人因生活所迫，而抛弃尚在襁褓中的孩，日后回想起来，愧疚再所难免。可生活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一个人光是活着，就已经十分困难了，若是还一个劲地沉浸在负面绪中，那么这个人离毁灭，就不远了。

莫衿缓缓地勾起嘴角，心甚是喜悦，似乎很喜这样的世界，随后她望向喻西，缓缓地开：“你愿意相信我是一个不屑于使手段的人，可周季妍却不会这么想。”

“一般人要是了她过的事儿，说不愧疚，那估计得被列某种名单中，被心理学家研究来研究去。”莫衿笑了笑，“咱们小羽这件事儿，甭成不成，至少在她心里，都能够起到自我安的作用，俗称‘救赎’。”

“你的意思是……”喻西顺着她的思路，接她的话说：“她怕你会从中作梗，威胁到她，所以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然后就这样答应了你？”

喻西总结：“她一是怕她不答应你，你会使手段破坏她现在的生活；二是因为她到底对宋青还是有些愧疚，想着把这份愧疚弥补到小羽上，不成不成功，至少她过了，心里多少还是会有安，以后就更能心安理得了。”

“嗯哼。”莫衿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她以为我会拿着宋青这个把柄，去破坏她现在的生活。所以说，人心里一旦有了鬼，就总觉得别人会害她。还有……”

“对啊，”莫衿也跟着叹了一气，然后转望向窗外，轻声呢喃：“有什么意思呢？”

这一句声若细丝的慨叹，仿佛被风卷走，飘向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