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比以前更你一些，更你一些。”

        她继续回话，“所以说我就不喜这种家境贫寒的凤凰男啊！自尊心，又有一对累赘爸妈，虽然我还没见过，但是光听听就觉得疼了，这种真结婚怎么过啊？”

        她已经记不起，到底多久没有听孔翎哭过了。

        那要是有人，给她一个糖罐，慷慨地把她泡在里、蜜里……

        孔翎的泪无声地砸枕中，整个人沐浴着微光，里的绝望透来，告诉她，“可他说他不能没有我……”

        越看起来悍的人，心底越满目疮痍。

        她像个坛上心安理得享受她的俘虏、臣民叩首跪拜的女王，柏彦只看得到她一个背影，却也想象得到她脸上挂着多么轻蔑不屑的表。

        “那么我的柏彦，可怎么办啊……”

        “雪，为什么是我啊……？！”

        “为什么是我？”

        她几乎是哆哆嗦嗦地从枕摸到手机，在视线朦胧中开通讯录，打电话给秦雪。

        大家都是从娘胎里来的，有的人懂的理多，看似通透些，不过是因为先一步把该碰的钉都碰了一遍。

        “我昨夜疼痛的时间又翻了一倍，止痛药已经不起作用了。”

        她笑得真诚又破碎，走投无路到彻底崩溃，“我怎么能一直陪在他边啊？我本没有这个机会啊……！”

        为什么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不知，一大早就去了，大概是去工作了吧？”

        为什么她已经遭受过那样深重的过往，一个人战战兢兢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新的好人，肯给她一个圆满的家后，命运还是不肯放过她，一定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这样的人，再苦都撑得住，千锤万凿也忍得了，刀山火海说上就上了，要是有谁愿意对她好，给她一甜，她就能在心里死死

        她怎么受得了呢？

        她在哭。

        ***

        当他提着给她买的早餐回来，关上门，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以为她还在睡觉的时候，走近卧室，才发现门开着。

        她有多苦才能哭成这样，那些只看着她苦苦撑完的外人又怎么能知。

        她求她，“雪，你告诉我……要是他知我到死都着他，他这一生……要怎么忘记我？”

        那不知说了什么，隐约听得见是女孩咯咯笑起来的声音，一样的令人不适。

        那把嗓音确实是孔翎的声音，调笑的，玩世不恭的，把一切真心好意都理所当然地踩在脚。

        她不知到底是什么压垮了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她放声悲泣，然后轻叹一声。

        秦雪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再睡会儿吧……我去给你买早餐。”

        她才蓦地呜咽声。

        恸哭过后，声音渐渐沙哑，“我也想一直陪在他边……可是忘掉人的背叛，和忘掉人的死亡，哪个更容易一些。”

        孔翎的手在被中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直到他轻手轻脚地了床，洗漱后穿好衣服，关上了家里的门。

        她终于能放声哭泣，不甘心地向命运问那一句――

        朦胧的清晨，秦雪半梦半醒地接起她的电话，刚刚应了一声，那的孔翎却二话没说，只是开始哭。

        她千般恨，万般不甘，放不，却又无能为力地看着窗外聚拢在一起的云渐渐消散――

        记上好多年。

“既然回来了，我能到既往不咎。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好好生活。”

        秦雪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