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跟在后面，他手持着一盏油灯，步履有些沉重。

他们走到一间特别的牢门前停脚步，牢将门锁打开。

中年男人将一包碎银放在牢手中。

“有劳官爷了，可否让我们单独说话？”

牢瞅了他一，掂了掂银。

“快，上面只给了你一盏茶的时间。”

中年男人忙低应是。

一朝天一朝臣，曾经无限风光的赵丞相，也会落魄到和一个牢低声气。

赵寅走去打量了一，牢房里空空，只在正中间放着一张床，而墙的四面均镶满了巨大的铜镜，铜镜上还有很多血手印。

他找了半天才在角落看到一个瑟缩的女人，她手指上的血已结痂成块，花白的长发披散着，赵寅看不清她的脸。

他走过去，那女人慢悠悠抬起。

赵寅愣住了，面前人的脸好似一个七十岁老妇一般，布满褶皱和暗斑。

纳兰雅儿看清来人，一把抓住他的脚，“赵寅！赵寅！你是来救我去的对不对？”

赵寅站着未动，心中五味杂陈。

“不对！”纳兰雅儿猛的松手，“是你卖了我！是你卖了我！！”

她连连后退，揪着发撕心尖叫。

“阿方！阿方在哪？快叫阿方来见我！”

她跌跌撞撞站起来，拍打着那些铜镜。

铜镜中映她苍老的容貌，纳兰雅儿立刻愣住，继而大声尖叫，对着那镜疯了似的又踢又打，可铜镜却完好无损。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她疯了。

赵寅看着她，长叹一气。

“你我相识二十几载，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为了帮你完成夙愿，家族的荣誉！女的命！甚至是我的命！我都可以毫不犹豫给你！”

纳兰雅儿似乎打的累了，渐渐跌坐去。也不知是否在听赵寅说话。

“一直以来，我都知你事果决无，但我始终认为我是个例外！以为你是对我有的！傻啊！我竟傻了半辈！雅儿，我不后悔为你付过，但我也不后悔那日打开城门！”

微弱的油灯，赵寅老泪纵横。

“今日我便要被放去极北之地，此生你我怕是无缘相见了。”

纳兰雅儿神木讷，她三步两步的爬到赵寅脚边。

“不要走！不要走！”

赵寅心中一颤。

“你不能走！去找戚云深！让他给我解药！！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纳兰雅儿捂着脸又疯狂乱叫起来。

赵寅苦笑着摇，“到现在了，我竟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罢了！”

他从怀中拿一包药粉，将其倒一旁的碗。

端着走到纳兰雅儿面前。

纳兰雅儿依然神惶恐的念叨着什么。

“雅儿，喝了吧，喝了就不再痛苦了。”

纳兰雅儿抬起，“解药？？”

赵寅抿了抿嘴，“对，是解药。”

纳兰雅儿咧开嘴笑，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她夺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去。

喝完又缩回墙角，中一直呢喃着：“解药……解药……”

赵寅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直到纳兰雅儿五官开始扭曲，开始抓着脖痛苦的呕，然后僵的倒了去。

赵寅慢慢走过去，抖着手将她圆睁的睛合上，然后贴着她坐在墙角，手臂一挥，将油灯扔到了床之上。

——

“王爷，大理寺传来消息，纳兰雅儿死了。”

戚云深目光追随着前面庭院里陪婴孩玩闹的女，神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