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们先走，听话。”我不停地安抚他，控住他的双手，踩着一地狼藉把他带走。

“你算什么东西？”黎凯走过去用鞋踩住他的手指，用力碾：“用哪只手拍照的？这只？还有另一只？”

时近七，家家啊传来饭菜香。我用力把他拽门，开始是用走的，后来变成跑，把那片老旧建筑抛在后，逃离噩梦似的，一直跑到桥上，才停脚步。

赵华辛发杀猪般的惨叫，黎凯皱了皱眉：“好吵，能不能先闭嘴？”他在寻找声音来源，终于发现那截息不止的咽：“掐住就不吵了，很好。”

“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今天不拿五六万谁他妈也不许走！”他挥着菜刀喊叫：“就他妈这个神经病把老给压残了，来啊，爷也是混过的，今天不砍你一只我――”

我妈歇斯底里地在后面叫喊，忽然被一旷男声唾骂了一句：“妈的吵个屁，今天不拿钱谁也别想走！”

我终于来得及把早上一直没问的话问：“你最近是不是没有时吃药？”

“为什么？他在伤害你，我想杀了他。”他显得有些暴躁：“杀了他，就走，可以吗？”

事的发展完全脱离了我的控制，赵华辛成功激怒了黎凯。

他残了之后大概真的不怕死了，带还没拴好就拿起刀过来拦我们，外面看闹的人见状赶紧一哄而散，生怕血溅到他们上去。

“你他妈敢？老照片有备份，你们不给钱，等着贱人上了大学，老一样把照片贴去让他被人戳烂脊梁骨！”

赵华辛从卧室里走来，看样刚睡醒，横生戾气，我不知他也在这儿，赶紧推着黎凯往外走。

他想了想，半响之后终于妥协的样。

“会坐牢的，知吗？我不想你坐牢，等我考上大学，我们一起去一个新的城市，那里没有人渣，只有我俩……所以你不能坐牢，知不知？”

黎凯冷漠地看着他，往他踹了几脚，骨折断后那里现一个明显的凹陷。

顾不上调整呼，我踮起脚一把抱住他，抚摸他僵的背脊，哄小孩似的在他耳边重复没事了。

他捡起菜刀，认真地在赵华辛的手腕上比划：“砍哪只比较好呢？我都看不惯，不如一起砍了。”

黎凯上后倾，抬一脚踢在他，他连人带刀飞到墙上，好半天爬不起来。

“不能。”我掰过他的脑袋，用嗑了一：“江很冷，不能。”

他

“……那去看医生了吗？后面几次我上课没陪你，你去了吗？”

残破的黄昏涌动着夜，桥江倒印着新月，我们疲惫地靠在一起，他神地盯着面，像是把我的话听去了，也像是本没听见：“老婆，我能――”

我藏在怀里，用脚扫开那些可能伤到我的碎片，认真地看我：“伤到哪儿了？”

我冲过去拼命拦住他，把他往外拽，他的力量完全不是我能抗衡的，但我让他放刀的时候他还是照了。

我妈惊呆了，嗓终于哑火，我耳朵边可算是清静了。

黎凯奇怪地看着我，困惑地说：“我吃了啊，我答应过你要吃药，我肯定吃了。”

他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不能杀人。

我摇，说没有，牵着他想走，这里环境太嘈杂，对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