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在等我？”楚旧疏不开，宿却不好缄不言。因着摸不清他的意思，便恭声与他认错，“晚辈来迟，还请您责备。”

宿：古有沈约瘦腰，今有楚郎怀。

宿不曾想到他有此一问，微愣一后却是低嗤着笑，又择了花去扔他，并问，“郎君可有心上人？”

扶着桌沿起，他看了宿半晌，又见她满面歉意，哪怕此刻双膝酸痛难忍，心底的闷气也是所

话音落，两人皆是沉默。

提及到孟千秋，宿便略有些走神，难免想起他来。

可若要再骂她那般难听，却又讲不了。看着宿清秀的眉，朱清绝问她，“你便这般贪恋，荤素不忌？既不似寻常女儿家那般习得三从四德，心底又自有考较，觅得良人，举案齐眉，便不好过你如今么？”

宿追问，“几日？”

她当即明了。

见他无意说笑，宿方才收敛神。打量了半晌，遂，“你常日上朝，竟察觉不到如今局势？”

闻言后她当即择花朝朱清绝砸了过去，笑骂，“不识好歹！”

并非他狂妄自大，可朱家倘若无他，待到朱右丞几载后告老还乡了，不十年，朱家必定败落。若非如此，想来朱右丞也不愿这般倾尽心力的助他步步升。

他自是不曾应宿所说。

朱清绝一时躲不开，便任由沾着雨湿凉的花萼轻飘飘砸在他衣摆上，溅几痕迹。抬眸见她仍不满意，连连便又砸来三四朵，朱清绝不禁眉一皱，也骂她，“无赖！”

“待到此事属实。”朱清绝顿了一顿，再看向她时，虽还不是笑模样，较于此前却要好太多，言辞间除去惯来的言辞刻薄，语气却并非冷嘲讽了，更显几分随意，“月余罢了，你若等得，我自会来谢你这般好心好意。”

可，倘若宿所言属实，只须静待几年，再提携某个世家，甚于栽培个重臣来掌控在手心里，也并非难事。如此一来，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和他说这个？

他垂睫沉思，待过少顷后，却模棱两可的回了句，“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过几日再说此事罢。”

朱清绝，“……你满心秽乱，惹人作呕。”

随即，却又觉得好笑，他顿时羞恼，“市井无赖！”

有时无须相熟，一句隐喻，两人间便已然心照不宣了。

“……哦，我忘了。”她啧了，再补上一句，“你是个断袖。”

“男女，调和阴阳。”宿眉轻佻，用那对儿目瞧着他，略微朝他递个秋波，便尽是撩拨，“此乃纪纲人，又怎会是秽乱？”

朱清绝抿着唇侧首，待避开了宿的目光，再问，“你为何将此事告知我？”

“我却不曾见过谁人以权仗势迫旁人委雌伏，还厚颜无耻，将其推脱与纪纲人的。”他转眸不去看宿，轻抿着唇角，随即又，“……我前言里的秽乱，并非是你话里的意思。”

时方才蹙起眉尖，语气诧异，“你莫不是真在疑心你娘？”

慢吞吞的走回正院，她想着，楚旧疏怎么着也该回去了，谁知待到堂中，竟是当即哑然。

半晌无言。

待朱清绝也姗姗而返后，天已是漆黑了。

“他平生不喜断袖。劝你早日成了家，也好尝过事，知晓其中妙。又或……”说着说着，她再度不正经起来，轻笑着抬，语气孟浪，“我俩再约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