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先生见她走远，重重哼了一声，拉了陶华的手便往外走，“罢了罢了。待在这憋屈得很，我们到别住去。”

赤先生听得叹了声：“你不怕碰上他？”

陶华长到如今，如此全心全意喜的就只李隐一人。纵离京前了决心，岂是说不想便不想了。只经了这半年光景，想起他的时候确是少了，纵想起了也没从前难受。

妹于京中多时，李都督又是从京中来的，你们可认得？”

然而陶华却挣开了他的手：“恩师千里迢迢来此，难只为了喝一六安瓜片？”

赤夫人见此，便劝丈夫：“来此前便与玉楼说好暂住于此。你我甫到便要走，她难免多想。不若我们便于此盘桓两日，一则好另寻落脚地，二则也方便寻个由搬去。待光花期至，我们再来寻玉楼也是不迟。”

陶华想了想方答：“许是碰见了，方知是不是真不想了。”

“欸？我这不是怕……你……你就不怕……”赤先生向来急，只他又怕说话伤了陶华，竟是结结巴巴，语不成句。最后只得哎哟一声：“为师不是怕你受委屈么？”

到得傍晚时份，玉楼夫人自是备了好酒好菜为客人洗尘。玉楼夫人对于侍花草极有心得，此番又正是之际，席宴便摆了在后园，好教他们一赏景一尝鲜。陶华端坐椅上，只觉前满园芳菲，嘴上虽尚未沾酒，然而叫人闻得那花香便已是三分醉。

只听那侍女：“禀夫人，李都督今儿又送了礼前来。送礼的人正在府门候着。”

玉楼夫人见陶华神，知她喜，便笑：“这白牡丹名为玉楼。

玉楼夫人素来善解人意，对赤先生又向来敬重，自不会违逆赤夫人意思，遂了说：“是玉楼疏乎了，这便让人带你们去歇息一番。”玉楼夫人语毕正要唤人，此时却有侍女上前通报。

玉楼夫人听得甚喜，笑：“那正正好。妹妹来与我说说李都督京中旧事如何？”

因赤夫妇不是首次来此，玉楼夫人听了便命人侍候好贵客，自己也便转了门。

听得此赤夫人便：“玉楼好兴致。只陶华少门，多日奔波才到得北地。何不先让她安歇，再来聚话？”

“哦？那是认得了？”

“认得。”

玉楼夫人花，园中奇花异卉甚多，自少不了那艳压群芳的牡丹花。陶华垂首之际正看到一丛白牡丹，那白如玉似雪，看着明艳优雅，叫人一见心喜。遂问玉楼夫人：“这白牡丹可是有名堂？”

赤先生听罢了，向远候着的侍女招了招手，便随了来人往厢房歇息了。

陶华笑了笑，“有先生夫人看照，学生哪能受委屈？”

赤夫妇听得，均是叹了一声。

“我没错事，怕甚么？”

赤夫人见丈夫脸不虞，怕他沉不住气，便与玉楼夫人：“你既有事在，便去打吧。”

赤先生一听几乎气得两翻白，却又听得玉楼夫人笑：“把件收，去赏了送礼的人。”

“你……你真不想他了？”

陶华听得此话，顿了顿方回：“李都督的侄卫国公世曾随我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