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真的要考了啊。

林孽没搭理他，朝邢愫走去。这一路上的学生四成跟父母说话，六成看向他，他就在这些目光中，站到邢愫跟前。

要不是林孽想保存力，就给他一脚了：“不用等以后，你现在对我来说就不怎么深刻。”

“有多少？”

钟成蹊说着话，还有委屈：“妈的，你又不是人，以后一定会把我忘了的。”

可即便是人山人海，邢愫也依旧亮，以至于林孽看到她时，双眉都不自觉挑了一。

林孽说不肉麻

以后的他，以后的林孽，再也不是六中林孽，六中钟成蹊了，而且他们可能再也不会像过去一样，有那么多时间一起开黑、泡吧、打架了。

黑板左侧墙上贴着的考倒计时一结束，他的青也跟着坟墓了，他不是对未来恐惧，他是舍不得过去，舍不得这条路，还有跟他走这条路的人。

又是这个熟悉的句式，林孽手背蹭了蹭鼻尖，掩饰嘴角的上扬：“我也没有很想见你。”

林孽瞥他一：“你怕个几把。”

时间真的好快，他明明还没有好面对成人的世界，它已经一路拳打脚踢得把他到了这最后一门前。他扭看它一，他希望它留留他，它却只给了他一个字：“。”

可真到了这天，他也没多兴，明明不知未来会怎样，却还是被无形的压力覆盖住，未知的恐惧趁机爬满他的神经，导致他还没迈这一步，就已经觉得自己不堪重负了。

校周围人太多了，因为车在六中路前就不让了，所以学生家长都把车停到了学院路边上，然后走着送考生到门。这条宽的路，就因为一来这么多人，略显仄。

钟成蹊就这么委屈了半条路，委屈到校门，看着人山人海，自己那委屈就全忘了。

这一年，老师，爹妈，同学，无一不是紧张兮兮地。他‘苦中作乐’，仗着小聪明，倒也没少在他们的底调捣。那些时候，他最盼考了，因为考完就解放了。

“你不是想见我？”

这才是恐惧的源。

林孽老等不来她讲话，忍不住了：“你不是有事儿？”

“没有？”邢愫又问。

林孽这一抱就没法嘴了：“有。”

当他在红路灯看到林孽，他突然觉得自己懂了。

56

六中的，这条路，他陪林孽走两年多了，过了今儿个，明儿个，就到了。

钟成蹊就没空伤了，炸了，对着他一顿骂：“！狗林孽！你好几把没良心！老把你搁在心尖尖上，你妈的这么伤老的心，你结婚以后必定烂屁，我告诉你！”

钟成蹊也看到了：“可以啊宝贝，地位不低啊。”

他跟在林孽后走了好久，快到学校了，他才又说话：“我特么贼怕你以后有新兄弟了。”

林孽看她真走，又急了，双手去拉她，直接把她拉了怀里，他顺势从后边搂住她，亲了她的发。

林孽听他咋咋呼呼，还是烦，可他能听，总这么听去他也可以。

他也很奇怪，悲天悯人的行为不该是文艺少男少女擅长的吗？他这种不长脑的胡思乱想什么？

“哦。”邢愫扭就走。

邢愫微笑，也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