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开,就好。
就地打坐,腕间的念珠挂双手大拇指上,“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他要念经平心静气、保持清醒到天明。
灵力上还是比不了。
五百年间,阴摩罗从仍是一缕随风飘散、尚不能控制自己行动的细烟时,就听学了不少人语。
“小和尚?小和尚?”
竺寒心骤疾,手仍合着,仓皇四顾,不见除自己以外第二个人影。
它尝试着开,不知怎么的,选了个
柔女音,脆生生的,妖气十足。
莫非是……
“你见我不是人,就不理我了。我听白日里路过的秃瓢讲,家人讲众生平等。死了的人你还叫女施主,当她是‘生’,要为她诵往生咒。我虽是死
,如今也算生了,你偏又不理。何来的众生平等,
鬼还
没几声,还是忍不住急,指正,“我师父才当称得上一声和尚,我只是个小沙弥,你莫要再乱叫。”
竺寒不敢睁,吞咽了
,
睛闭得严严实实,心里思忖着是否需要诵一遍心经。
“女施主切莫妄言,小沙弥年方九岁,当不起此等尊称。”
只这个呆瓜还傻站着,为想不起来的谶纬而皱眉,瘦小前起伏,呼
急促。
都是鬼话。
她躺在棺椁里只能白白躁郁。
说着“无趣”。
阴摩罗以幽冥诡谲笑声回应,原来人笑竟是这样的,比鬼笑好听多了。
无人同它说人话。
“可我不是人啊。”
男人的、女人的、孩童的、老者的……它都会。
“小和尚……小和尚……”
“阿弥陀佛。请问,是哪位棺椁里的女施主?”
她也无奈。
他看向几个胡乱摆放、或开着盖的棺椁,打了个颤栗,闭目静心,
作镇定开
。
只从未说过。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小僧今日路此宝地,多有叨扰。女施主可留生前名号,待小僧回到寺中,定为你沐浴焚香,在佛前诵上七七四十九遍往生咒。你若生前积了善缘,定能早
轮回……”
“小和尚……诵经不专呐?”
可惜了它此时仍是团烟状死,甚的表
都看不
。
他不理,阴摩罗就叫个不停。
竺寒心想的却是:他撞上至阴至邪之了。
倒也有些是人化的,可人哪有她这种的深重执念。
阴摩罗不懂,林里的鬼都是这么称呼剃了度的僧人。有臭和尚,有老和尚,还有收妖和尚等等。收妖和尚最烦,拿着个钵盂对着它们这些个鬼嘶喊捉妖,闹得林
里吵吵闹闹、鬼叫不休。
“小和尚,我在这里呀……”
阴摩罗为尸气所化,似活非活,似死非死。没有生前名号,没有肉真
,就连常宿着的棺椁,也不知是何人的。骨
都已风化,好似铺了一层沙,只觉得躺着舒服。
看得阴摩罗伏在棺上笑个不停。
没待她回应,竺寒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