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中香名曰“龙悦”，据传是西海龙王嫁女时所燃之香，其味馥郁腥甜，奢靡暧昧。

两缕淡白烟气从香炉左右逸，扭动交缠，拧成一，又散在。

拉回来儿分吧哈哈哈哈哈哈……奇哥太惨了，翅膀都秃了……

青铜门轴转动，足有五六人的巨大门扇缓沉倾开，门后现一颀长影。

“……那应龙遭此一劫，躯残缺，法力尽失，陨落于贺兰山，为某富可敌国之巨贾白某救回并囚于府中。这白某四寻觅灵山，掏空山腹修筑盘龙殿以供养真龙。为讨真龙心，此人穷尽奢华糜掷之能事，并搜罗些目不识丁的哑服侍——搁两年前小老儿是个哑巴，因缘际会得神医相助，吃一枚用九十九条鹦哥熬制的‘巧丹’，今时今日才能在这儿说书，这些可都是小老儿亲所见，亲耳所闻——谁也想不到，那应龙人形居然是个艳女，形貌态远胜凡间庸脂俗粉，只消一脚趾，就能把莳花馆的牌整个儿比去！那白某起初供奉龙神是于真心实意，时日久了，渐渐生歪念，半唬半吓地哄诱龙神，与其在殿中日夜好，其名曰疗愈丹，那龙神躯残弱不能反抗，便半推半就地……

“嗐！”

……面那段官府不让讲，在座各位要是非听不可，一人加付——五十文。”

殿中突兀地横着一张卧榻。

茶楼中嘘声一片。

传说，中有毒蛇名虺，虺修五百年化蛟，蛟修千年化龙，龙修五百年化角龙，千年为应龙。

殿纵深极长，既宽且广，四红罗销金，饰以银钉玳瑁，穹得骇人，抹着一层青金石。

那是来自波斯与月氏国的昂贵石料，研磨可得群青。因涂得厚腻，穹蓝得几近黑紫，珠贝云母疏密镶嵌，犹如星夜。

有家茶楼的说书先生编瞎话，称五年前黄河患乃灵兽蛟龙作乱。那蛟龙心术不正，不肯踏实修炼，寻捷径，便趁应龙前往黄河镇压患时设阴邪阵法禁锢应龙，啖其心肝，噬其丹，早日跻神兽之列。

床有六，打磨光，彩云锦、缎花纱，烟霞般绵密积聚，将那榻裹得严实，攒个奢靡温的囚笼。

地面看不材质，被柔腻红锦与一脚踩上便没至脚踝的织毯铺得不见隙。不知是为弥补大殿空旷深长，还是为取悦何人，殿中散落各古董摆件，都是些用来把玩观赏、打发时日的小玩意儿，什么玉山、彩绘木俑、翠钿凤冠、仕女绢画；倾圮的竹简山、堆叠的线装书；异域的宝石匕首、鹿骨雕、五弦琴……唬人的是那盏黄玉香炉，玉薄如蝉翼，晶莹透亮，炉燃香，炉外可观火光。

第三卷狼上羊

“嘁——”

……

第44章狼上羊（一）

不

说书先生听途说添油加醋，为博人球，能把男人说成女人，死人说成活人，断不可轻信，但凿空山腹心修筑的盘龙殿倒是实打实存在的。盘龙殿位山腹，四皆让山死死禁锢，年深岁久，不见赤日。正因为此，饶是殿中千灯百盏密如星汉，光如白昼，却仍旧有昏朦黯淡之意盘亘不去。加上那纱缎层层包缠的榻上盘踞着一条似人而非人的活，愈显殿中氛围诡谲阴森。

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