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知，如果俊生是個女生，會有多漂亮。

        「俊生他媽今天不在家，假日都去別人家當幫傭，賺點外快。」陳爸繼續介紹家庭成員：「就這樣了。所以今天只有我和小妹招待妳。」

        「那……俊生呢？」

        「他剛走。」

        「嗯？走去哪裡？」

        「我……不知，他沒說。」

        我好失望。大老遠跑來，居然撲了一個空。不過認識了俊生的成長環境，也算是個收穫吧。

        「張經理今天特別來看他……是為了什麼？」陳爸問著。

        「俊生之所以會離職……是我造成的。我欠他一個歉。雖然我無能為力可以彌補什麼。但是我只想……」

        我只想能再見他一面。

        「張經理……我能叫妳佳珍嗎？」陳爸低頭去：「俊生之所以會離開妳，其實是我造成的。」

        「嗯？」

        「妳大概也知我們家的狀況。既然債主都說只要他離開妳，就什麼都解決了……我只希望我的兒能過上好的生活，別再為家中的事煩惱。所以我用斷絕父關係去威脅他背叛妳……妳是他的上司，年紀又比他大……」他越講頭越低，好像在懺悔。

        「陳爸您沒有錯呀！換我是你，我也會這麼的。」我趕緊安過去。

        「他真的很喜歡妳……」陳爸嘆了氣：「幾個月前，他受邀去歐洲參加世界青年木雕聯展。這是他多年來的夢想，如果公司不給假，他辭職都會去的……結果他放棄了。他說這個時間最重要的事，是燒飯給他室友吃，直到她變成他的女朋友為止。」

        我聽了心神一凜，忽然一陣鼻酸。

        這個小屁孩，輕重緩急不會分辨……當然是去參展比追我重要呀！如果抱個什麼獎回來名揚國際，就不用苦哈哈地當工程師了……那時還發生照風波，如果當時我把他踢去，豈不就兩頭全空嗎？

        「他離職回來後，是我禁止他跟妳連絡的。我怕我們的家務事連累到妳……直到上個星期君跑來，說這是一場誤會。然後她就放棄所有債務了……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能謝老天爺！」陳爸了純樸憨厚的一面。

        我微笑不語。嗯，是的。謝老天爺……讓我有機會認識你兒。

        「佳珍呀……」陳爸凝望著我，懇切地說：「妳能原諒我嗎？」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我今天跑來是為了向俊生歉的，結果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有點承受不起。

        「珍。」在一旁的小妹忽然叫我。她叫我的語調跟俊生的幾乎一模一樣。真是不可思議：「跟我來，我有東西要給妳看。」

        她把我拉到旁邊的廂房。其中一間是俊生的房間。

        「這是大哥的房間。他去念大學後，就被我接了。這次他失業回家，就又讓來給他。所以裡面一些女生的東西是我的，不要誤會喔！」她忽然對我親切起來，跟剛才害羞靦腆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絕對是俊生的房間無誤。小妹的品亂亂的，俊生的東西就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房間正中央有樣品被布頭遮住，看似臨時的小圓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