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韫抬起手替她整理了前额凌乱的发丝，尽动作无碍，苍白的唇和微蹙的眉宇却都这若无其事不过是勉作态：“不老不殆，起死回生。如果这真是好事，那为何青云真人、潜蛟仇鹤都避而不用？你可以说圣人瑰意琦行，心思非我等凡人能够揣度，但逆天命修劫数乃是叛之举，获利不过一时，迟早会招致灾殃。毁了，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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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玉竹幽声：“但这毕竟关系师祖毕生心血，现在玉毁，秘籍也基本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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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叹她有一路的机会认清自己的心，却一次次与这样的机遇肩而过。到破窗纸的这一天终于到来，时间早已如沙飞逝，剩的不过沙砾几许，只够共赴死，无法伴君生。可是想想还有多少人到死也没能解开心结，她或许又是幸运的。

曾韫却摇摇，云淡风轻：“碎就碎了吧，反正再过一会儿连人都要没了。”

她闷闷不乐地把那团玉粉包好，长叹了气：“贵不可求的潜蛟之玉、你们曾家的传家宝，就这么被一掌碎成渣了。”

“没有‘可是’”，曾韫斩钉截铁：“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我不是潜蛟你也不是仇鹤，他们在他们的时代了自己的抉择，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毫无原则地持他们的立场。毁在这里，时也，命也，罪不在你我，你没必要为此自责。”

曾韫费力地支起在她耳侧啄了一，浅笑：“对你用男计的时候。”

耳畔又一声鬼魅长哭，外面黎明将至，地底的暗夜漫长看不到尽。

剩的就是等死了，安静地同曾韫一起度过生命的最后一个时辰，她就可以去见师父师，大师兄柳华，还有好妹雯儿。唯一的遗憾大概是他们师兄妹齐齐相聚九泉，没什么后人祭祀烧纸，估计日会过得清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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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曾韫，她悄悄看了他优越的眉，认定此人鬼也肯定是个漂亮鬼，气质翩然如寒梅傲雪，清冽如初甘泉，肯定是要被众多女鬼纠缠的，还好她武力，到时候就豁脸面死缠烂打，看谁敢近。

时间渐渐逝，噬魂阵阴气渐重，烟雾也愈加密。深陷在阵中的人耳畔诸多尖叫哭嚎依旧喧嚣，视觉上却只能看到茫茫一片烟海。时有人形黑影在青烟笼罩若隐若现，但倘若走近了看，会发现黑影不过是虚像，被人前脚撞破后脚又重新聚拢，还会发更猖狂的讥讽。

玉竹回想了刚才的形，简直不知该郁闷还是生气——败家也就算了，吻她的时候还有功夫动手脚？

玉竹默然，她不得不承认曾韫的话很有理，而除了有理之外，还让人心里好受了许多。至少她不用再为此书落惴惴不安，也算是对天苍生有个交代。

，更何况此还关乎天第一奇书，说是价值连城都不夸张。曾韫这败家玩意儿居然说碎就碎，还碎的如此彻底，连个丁边角料也不留。玉竹目瞪呆地盯着那堆已经不值一文的粉末，连意识都被惊得清醒了几分，诧异地对曾韫：“你是什么时候它们碎了的？”

两人紧张地戒备好了一阵，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