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终于停了。

“走路看前面。”

正准备拐小，就看见一个修长的影靠在不远的小假山上。那上面挂着的几盏路灯就像萤火虫一样闪烁，闪在人造泉上，显得遥远无垠。

任纾停步伐，呆呆地看着那个侧影，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来，皱着眉，直视她。天上零星半的星星在闪烁，她看着任绎的睛，宁静而沉默。她好像坠夏天的夜空，坠那假山泉里，坠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任纾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弟弟的侧脸原来已经这样棱角分明，明明不久前还有的脸颊肉也消失了”的自责中，如果她没有生病，弟弟一直住在家里，他们不会这样生疏，她也不会这样有负罪。

“你看你一去就是一个月，就算你中考考很好，也不可以这样，妈妈还有我都会担心你的，你才16岁，又长这么帅，万一人贩瞧上你，我就再也没有弟弟了，你不能让担心，对不对？”

任纾这才发现她的手早已被松开了，她有些迟疑，但还是伸手，轻轻拉住任绎的袖，仰起，努力挤笑意。

任纾快步跟上，看样，拍肩和熊抱是没戏了。

空气中只有两人的脚和石路摩的声音，但任纾像是听到有人在她的心脏敲鼓，毫无规律。她的勇气在任绎无期限的沉默中就快消失殆尽了。

“以后不要离开了。”

她在害怕。

任绎想，这样就可以让她快乐，这样简单。他唇角扯讥诮的笑，只不知是笑谁。

她颤颤巍巍地说完以后，装镇定地看着任绎，任绎额前垂了几缕发，挡住了他的睛。他在想什么呢？或许他就要甩开她的手，说她虚伪了，但是没有，没有回应，也没有挣开，任纾心里突然轻松起来，继续念叨。

她“嘶”了一声，抬看了看，原来额撞到了树，破了，刚想用手摸，额前的手被毫不留地拍，就见任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

说着还甩了甩两人牵着的手。

“那说好了，以后你去哪里都得带着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笑声来。

或许是黑夜给了她很多勇气，又或许，即使很不习惯，但刚刚弟弟的手这样温。

会被去。

任绎果然又长了，任纾低想着，决定明天开始要多喝，突然撞到一块的上。

“次回家，你要在机场等我，我一定会去接你的。”

长久的沉默之后，空气里传来近乎于无声的“嗯”。

她心复杂地侧看着任绎，不知是不是知到了她的目光，一秒，任绎松开了手。

半晌，她也没有等到任绎的回应。

任纾一脱而，说完又小声补了一句，“我次不会迟到了”。

不等任纾回话，就握着她的手腕往前走。

任纾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牵过任绎的手了，久到手腕刚被碰，就觉得的，想要用手挠又不敢手。她低，弟弟的手掌已经长这样大了，可以轻松地握住她的手腕。

任纾松开了袖，一秒就挽住任绎德胳膊，她的双今晚第一次透着无尽快乐地仰视着任绎。

任纾看见他的神似乎亮了一，但只是一瞬，那人就淡漠地转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