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翻来覆去的想着，忽听床里的咳嗽声大起来，怕王婆听见动静，急忙地，过去打起床帐，油灯微弱的灯光照在床上人上，宛娘不由自主哆嗦了一，即使天天看，她依旧觉得害怕。

这会儿瞧见四无人，估摸他娘还得等会儿才起，胆终于大起来，几步窜过来就要抱宛娘，一边□：“宛娘，我哥早晚是个死，你就跟了我得了……”

宛娘不希望大郎现在就死，他死了，那母还不知要怎么对付自己呢，所以，她得尽量让这痨病鬼撑久一，撑到她想脱的方法。

宛娘吓了一，绕着井台就跑到了前去，一边跑一边喊叫，王婆听见声儿，哪有不知什么事的，心说狐媚的东西，又勾起二郎的火来，也不知哪辈的孽障，让她生这么两个讨债的儿来，大的一病这些年，瞅着就不行了，算白养活了一场，二郎倒是健壮，却是个吃喝嫖赌的货，成日不着家，好容易家来，不是钱没了，就是惹了什么祸事，最近这一个月不知怎的惦记上了宛娘。

后面不远站着不怀好意的王二郎，要说二郎一开始真还看不上他哥冲喜的宛娘，刚买来那会儿，又黑又瘦，跟逃荒的难民差不多，不是脑袋后的大辫，本看不男女，可没过几个月，就变样儿了。

王婆私里寻思，不定是宛娘这贱人想着大郎不成了，就来勾她的二郎，却又死活不让二郎顺了意每回都这么你追我跑到闹一场。

宛娘也想过逃跑，可这里不是现代，这里不是法制的社会，卖契在王婆手里，她就是跑了也没用，逮回来场更凄惨，她亲见过逃跑被逮回来活活打死的例，虽然这里不好，可她也不想死，尤其那么毫无尊严的死，还不如牲，她要活去，就得先把卖契到手。

屋后有井，她先打上一桶来洗脸漱，略洗洗，冰凉的井到，她不由打了个激灵，刚完就觉后有人，急忙放衣服。

别的，就怕那个小叔要起歹意，王婆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王二郎看着自己的目光淫邪非常，王婆现在不会怎样，等痨病鬼一死，就不好说了。

上个月有天晚上二郎从外吃酒回来，觉得渴上来，没耐烦再去屋里，便直接跑到后面的井台上来，想着灌凉解解渴，不想正看见宛娘在井台上洗，平日真瞧不来，那青布衣裳遮住的竟是腻白腻白的肌肤，看的二郎燥，真想扑过去，住她大一场，忌讳着她酿，终也没敢轻举妄动，但是真馋啊！馋的他睛都恨不得黏在宛娘上。

宛娘尽量避开大郎的气息，把旁边茶壶里温着的茶倒了半碗，端过去凑到他嘴边灌了一些，咳嗽仿佛好了些。

灌了，宛娘就坐在窗边的小床上瞅着窗外发呆，直到熹微晨光从窗透来，急忙地去，她要在王婆起来之前，把屋里的缸挑满，柴劈好，并且熟饭，这个她足足练了三个月，挨了无数次打，才学会的活计。

王大郎已经油尽灯枯，整个人就是包着骨，连儿肉都没了，尤其夜间，仿佛看到一骷髅，浑泛着一种死亡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而且大郎这个病传染，没人比宛娘更清楚，痨病可不就是肺结吗，这是通过飞沫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