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架上拿了条阿玛尼的成衣绿裙，换上后，从试衣间来，边走边与她相问。裙是一字开肩设计，通采用暗纹的提花绸面料，行步间缎面摇曳，波光粼粼，衬得人煞是贵气。

        “呃……”

        罗生生被她震慑，心忽乱，垂轻摇两后，将五指攥紧自己膝，勉力克制着绪回：“他周五晚上门后，就再没有了音讯，你要是有线索，能不能麻烦告诉我，告诉我程念樟现在……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小罗，你觉得这条裙怎么样？”

        “不会，你保养地很好，不仔细看，本看不年纪，穿成这样门，是不会有人说你突兀的。”

        “其实你在网上应该也有听闻过不少类似的事，有些过往风光无限，如今却销声匿迹的人，要是没被官方通报，或自宣原因，那大多走得就是这个不可言说的路数。”

        “这事……我建议你该去问问你的老人――宋远哲。去问他到底发什么疯，要把念樟到这种境地？抢个女人而已，何必置人于死地呢……你说对不对，小罗？”

        定完一轮家居，张晚迪开始着手挑选装。

        那要仔细看呢？

        “好看的，很显白。”

        “往沙发坐着吧，等我把款定再聊。正好你年纪轻，可以站年轻人角度，顺来帮我参谋参谋选品，给家里增添朝气。”

        “哦？是吗？过奖了。”

        说到此，女人又再嘬了烟，眉深锁更紧。

        犹豫不消片刻，于大局考量，罗生生还是妥协着应了声“好”，嘴里也不多话，把提拿的件通通递给店员后，自己便乖顺地找了张靠外的沙发，坐了来。

        “呵。”张晚迪掩鼻遮笑，笑完突然转，面向罗生生，昂首轻蔑：“只可惜和念樟比，你夸起人来，还是欠缺了如沐风、沁人心脾的本事。回找他多练练吧，毕竟世险恶，外可不像这里，不是你想任就任，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嘴能饭，也能漏命的理，不用张教你吧？”

        她厉声问，语气和刚才判若两人。

好先注意好避嫌。

        什么叫不仔细看就看不年纪？

        听闻这句，镜前正在自赏的张晚迪，笑容倏地僵。

        从始至终，姿态都落落大方，神不卑不亢。

        “他犯什么罪了？为什么会被纪委抓去。”

        闻言，罗生生怔住，骤然丧失了言语。

        “摊开来讲，戏唱伶这类人，表面看着风光，实际也就是些鸟和前卒而已，薄命地很……”

        知对方在说反话，罗生生也淡笑着回敬了句阴阳怪气给她。

        听言，罗生生不禁在心中腹诽――

        “的这鞋呢？绑带的花式，我穿会不会太了？”

        言毕，张晚迪没给罗生生答问的机会，甩手遣退掉了厅所有店员，再解开绑带，直接拆脱掉鞋履，换了双漆面尖的跟，气态锋利，步履散漫地，朝着罗生生对面的沙发，绕走了过去：

        “新华街46号，四楼纪检委，东起第二间谈话室。”利落报完地址，张晚迪音停顿，往台面摸了新烟嘴上，过肺吐白雾后，终于卸伪装，自表中败了那抹潜藏的忧：“现在还只是合调查阶段，时效48个钟。调查期间他要是不小心认罪，或被检方掌握了足够的定罪线索，其后就是监察置留。但凡走到置留这步，别说你我，就算神仙手想救，也是无力回天。程上，到时只要他被关满三个月，就铁定会被判刑。以我对旧例的了解，无论是公开的，还是不公开的，大家殊途同归，全数都罪论，至今没遇到过逃罚的况。”

        “小罗，你嘴巴……可真甜。”

        “知念樟什么事了吗？”

        搞不懂这张晚迪是怎么想的，一谈正事的样也没有！鬼晓得是不是纯粹就在玩闹，想来看自己笑话……

        说到后来，张晚迪执烟额，嗓音开始不住有些颤抖。她怕失态，便没再续言去，只默默享烟，眯望住罗生生，呼了一室白茫茫的瘴气。

        然而客场，就该懂得纡尊和迁就的理。

        参谋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