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船上来的人都没有走寨，和陆续从寨奔走而来的人们一起，跟随在楚不返的后默默地象东面方向走着。

所有的船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行的，海鳅船青龙号一当先赶回，为的是第一时间通报楚山的死讯。宝瑞等人知，等待他们回岛的，将是一场葬礼。

东临竭石。

队伍走得不紧不慢，行到竭石之，柴火已经搭成了台。人们安静地围成大圈，肩靠着肩站着，楚山的遗终于被放到台之上，说是台，不过是一人的简易柴火架，不但不隆重，甚至显得有些过于简陋。但是隆重，与一个生命，又如何能相比呢？

家这位年轻的家主抱着楚山走上了家主的大船。楚山已经换了净的深蓝衣裳，这是楚家特有的衣裳，是大海的颜。衬着他年轻的容颜，十分沉静。

没有棺材，遗直接被安放在甲板的避风之，不会乱楚山已经被整理好的发鬓。

楚山和楚不返一起行走在人们景仰的目光中。

楚山的遗，仍然是由楚不返抱着离船，岸上陆续来了迎接到岛民，哀钟传遍整个东海，悲讯已人尽皆知。但是很多人并不知，死去的是什么人，在东海，无论是什么份的人，死去以后都是平等的，上至家主，至杂役，老死病死的并不是用的三六九的哀钟报讯，用了这套哀钟的，就是东海楚家的英烈。

这个年轻人，只有二十岁不到，也许，他一辈都没有被人这样注视过。他只是一个孤儿，和许多东海楚家的人一样，因为无牵无挂，才能心无旁骛地将所有都投东海。他很平凡，与一般的憨厚青年一样简单地活着，没有人对他投以过多的关注，被这许多人用这样景仰、无比尊重地注视着，是他永远也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的事。他只是和其他东海楚家的人一样，经常以这样的目光，望向他们最崇拜的家主，幻想着自己也成为那样天立地的汉。

果然，家主的船还未靠岸，就听到了悠长的哀钟，三声，六声，九声，反反复复，没有人告诉他们那是哀钟，但是他们都明白，那钟声听起来如此沉重，如此缓慢，惊起林鸦，颤动人心。

楚山的仪容已经被整理过，去前愤怒痛苦的双眸已经被合上，痛苦的面容也变得平静。如今的景象，他年轻的睛已经看不到了。没有人知，在咽最后一年轻的气息之前，楚山心里想的是什么。是对生命早早终结的不甘和留恋，还是为楚家献生命到自豪？

竭石。正是印证了楚家祖先的一句“血不竭”，竭石之，就是东海行葬礼之。

楚不返抱着楚山，尊敬得如同抱着长辈，惜得如同抱着自己的兄弟孩。楚不及和瑞凡默默地跟在后面，楚山，已经是真正的楚家人，也是他们的至亲。

楚山的遗，一路都是楚不返抱来的，没有棺材，在东海，用的是火葬，生命归于尘土。

岛上所有人都停止了工作，三四百号人沉默的步伐，有序地踩在沙砾上发沙沙的声响。一行大汉抱着柴火，迅速地向东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