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算周未脑污，他天天跟裴钦、宥莱那伙儿混在一，科打屁的荤话听也听熟烂了，遇到正经说的反而话音脱轨被想到歪。

“我不会开车的时候，已经觉得很惊悚了。”蒋孝期想起那天堪比动车的山三百迈。

然后跟第一次五星酒店吃海鲜自助的小白领一样，显摆似的发了个九格朋友圈。

蒋孝期从置盒里一张卡片揣袋：“那行，325路。”

“反正不坐租。”

蒋孝期拿他没办法，只好蹲帮他解死结，用指甲掐着一拉松。“昨晚画了一夜？”

原来他在说那只孕猫。

蒋孝期看白痴似的看他：“第一次坐公交？”

幸好周家大宅不在静湾那种方圆五里没有站牌地铁的地方，325路可以9站直达。

“电影里很多绑票都是匪徒冒充租司机，”周未裹紧校服：“而且等你自己学会开车，再从乘客的视角看去，就会觉得很惊悚。”

周未白天要听课，昨晚为了赶这幅画熬到天亮才眯了一会儿，实在和他惯常的作息不符，现在九刚过，他就撑不住了。

蒋孝期被他气笑：“租哪里不安全？”

“我不坐租。租车不安全。”这位都要闭了，还在歪理邪说。

周未先拍了张站牌，拍了站牌自己等车的一双脚，拍325站，拍蒋孝期刷卡的手，从车里拍窗外，向前拍司机和寥落乘客的背影，拍座椅广告，拍儿童购票线，拍窗边挂着的逃生锤……

蒋孝期转去看他的手，周未的手天生像画家，指节舒展又不失力度，肤很白，所以给木料刮伤的地方也很显。

蒋孝期几乎以为他困傻了，在说驴唇不对嘴的梦话。

多么平常的一句话，也不知怎么就发了周未的笑，他角弯起来，憋笑憋猪哼哼。

周未看了面整齐划一的SB回复，挫败地问：“手机刷卡那个，怎么的？”

“你车别开了，”蒋孝期也摘外套罩在上：“睡驾很危险，我送你打车。”

蒋孝期用他手机帮他载一卡通APP，然后购买虚拟公交

快末班了，车站没什么人，车上也还有空位。

我面给你吃。

“你这两天要是有快递，先把纸壳箱留一留，我车里正好有条毯……”

蒋孝期看得来周未很疲惫，他困的时候抬不起来，会变成一双窄窄的菜刀，像渴睡的猫，瞳仁都是散的。

“没什么没什么，”周未后悔刚刚那句忠告，什么叫不能对别人说，他又得意忘形，好想把话吃回来。“我饱了，呃，我先走了。”

周未蹲在门绑鞋带，迷迷糊糊扯了半天扯成个死结，气得坐在地上毫无章法地抠绳。

“没有，”周未接过鞋往脚上套：“新画来的要晾，早几天就画完了，昨晚裱框的，我手生，了好几个小时。”

“小叔，你……千万不要对别人，对别人这样说……尤其，尤其女孩……噗――”

周未套上鞋，抓着蒋孝期衣襟站起来：“花花快生崽了吧，次来我要给它个简易产房，不然生来夜里会冻死。”

主要是第二天还答应蒋孝期去送他们飞机，就算走贵宾通也得提前一小时安检，他再不睡觉肯定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