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好气，他以为蒋孝期会为自己申辩，会说些诸如“我很关心你”、“我想你过得更好”之类的话来安他，其实这样的辩解也的确是奏效的。

“心里攒了太多东西，就需要找个渠释放。”蒋孝期试探地说，“这次回碧潭，我见过林医生，也许有些事你可以跟专业的人聊聊……”

要么跟他打一架也行，单方痛殴也没关系，他需要蒋孝期对他什么，别人从未对他过的。

你明明很像老司机啊！套路人的时候大圈套小圈地严丝合，我还有脾气吗？

但蒋孝期只是目视前方淡淡说：“我们不要吵架，小未，我刚拿到驾照，还是个随便紧张一就会撞树的新手。”

“我没有提你，”蒋孝期等于默认，他的确向林木咨询过幽闭恐惧的问题，“只是――”

周未默不作声地关掉循环播放的音频：“这不代表她不你。”

周未：“……”

周未的脊背从座椅上起来，似乎颇意外看向蒋孝期：“我的事你说给别人听？”

“她大哭一场，之后就再没有时刻叮嘱我小心这个小心那个，她的那场雪终于化了。”

周未：“伏尔泰说，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怀疑魏乐自杀，是因为产后抑郁。他的生，母亲的死。

“我朋友、我同学、我亲戚家的傻孩？”周未声调扬上去，是信任被辜负的委屈，伤被刺痛的愤意，本能地一咬回去，“别自以为谁是谁的救世主！蒋孝期，你救得了蒋孝腾是因为他是你大哥，但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非要这么圣母吗？往前推二十年，我的生活好过你千百倍！”

“因为我如果真的病了，她可能需要整夜睡不好帮我测温喂药，甚至披散发穿着睡衣带我门看急诊，白天还得请假在家照顾我被单位扣薪资。她没有别人可以指望，生活和工作会被我一次鼻血或一场普通冒搞得一团糟。”

“她是母亲，也是个人，”蒋孝期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世界里的一场暴雪，你和我都可能只是其中的一片雪花，无法帮她们挨过酷寒。”

“那时她一个人抚养我，还要工作赚钱，每次我生病的时候她都很焦躁，哪怕只是咳嗽几声也会让她非常紧张，不断询问我究竟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在学校忘记多喝忘记勤洗手、周围是不是有同学生病而我还跟人家玩到一块儿……”

自己的孩，这是本能。”蒋孝期是那种即便语调平和也极有说服力的嗓音，“三花怕自己的崽冻死，所以会把最弱小的那只送人。我妈也我，但她不我的弱小。”

只是还有它另外的形态，比如负担，比如支，不是人人都懂得如何正确运用这种。

“后来有一次，我发烧烧得很厉害，偏偏就是不想跟她说，撑着去上学了，结果间的时候晕倒在场上……我在医院里醒过来，看见我妈睛都是的，护士说那次我烧到了四十度，她在医院的走廊里崩溃大哭。”

他浑是刺、又臭又，但只要轻轻叩开一，里得像一汪儿。

“所以我小的时候很怕自己生病，每天都锻炼，如果是小冒就偷偷去药盒里自己吃几片药，大多时候都能不声不响扛过去。”

他准备了一箩筐撩火的混账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