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滞，垂了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隐了去：“那么公主殿，你为什么还要过来与我相见？”

他轻笑了起来：“你自然是不怕的。我虽然怕，但这恐惧却敌不过我对你的思念，所以我再次大着胆约你到此。”

直的长长的阶梯，向右，推开了那扇乌沉的木门。那个笔直修长的影，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站在了那窗之前。她褪了罩住自己脸的斗篷，静静注视着。

昌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神了片刻，叹了气，“蘅信，一年之前，我在妙阳夫人的那场日宴之上见到了你。那时你腰悬长剑，在画桥之上放声而歌，我以为见到了天上谪仙……如今倒是想明白了，你并不是什么仙，你只是个一心想要踏上通天之路的凡人而已。我甚至开始怀疑，当初你与我的相遇，并非巧合，只怕也是你心积虑的结果吧？妙阳夫人可也是为你倾倒？否则她又何以会这般不遗余力地引我与你在此相见？”

那男转过了，踏着月光微笑着朝她信步而来，眉目如画，袍袖飘拂。

他玩笑着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清浅，却足以夺走月华。

蘅信微微笑了起来，声音却有些僵：“公主，我是罪臣之后。在这个煌煌帝都，虽薄有才名，却不过一介白，文武皆是不可应举。我虽思慕公主，公主却是金枝玉叶，将来驸必定自王萧端木。我于公主又算什么？日后也不过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男而已。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又自甘成为我母亲后那永远见不得光的被人轻视的男？”

“又耍孩脾气了？谁敢得罪我们女皇陛最心的小公主？”

“你来了？”

蘅信凝视了她片刻，中的讶平复了去。

“公主，你说的没有错。一年之前，因为仰慕公主的名，我央请妙阳夫人让我与你相遇。一见之，我就被公主的姿容才华深深倾倒。每次与你相见，虽不过短暂时光，于我却是夜不成寐，思慕不已……”

“蘅信，你以为自己这样足够的运气和魅力，以致于能在中昭的女皇和公主之间游刃有余，玩她们于掌之间？你太小看我的母亲和我了。”

昌平没有闪避他的手，话音却是幽凉。

他从来就是的人。只有的男人，才能悉这世间男的风，女的愁怨，诵那样足以打动每一个人的绮丽诗歌，让它们在坊间被争相传唱，让他名满帝都。所以他立刻就觉到了她的冷淡。但他只是微微停了，很快又继续朝她走了过来，停在了她面前一步之外。

昌平注视着他，慢慢说：“你的胆真的很大。如今竟敢还约我来。你就不怕女皇陛知了怪罪？”

昌平淡淡地说。

他说着，一只手已是轻轻抚上了她的面颊，指尖温如玉。

这般凭窗临风的一副画面，从前让她何等地心醉神迷，现在看起来，却带了几分不该有的稽和可笑，尤其是，就在几夜之前，就在这个地方，这一幕正被自己和另外一个少年重复过。

“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