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微微了起来，不敢再看她睛，低了，有些结巴地说。

她的声音冰冷，仿佛一条带了寒意的细细的蛇，钻了步效远的心里。他意识地抬，又在她的中看到了那种带了厌憎的冷淡目光。瞬间，他从里到外地石化了，心中只是不停地想：她明明不喜我，为什么却一定要我她的驸？

“陛，”刚才那得了平归位的辅国公因为座次列在女皇左手边的最前一位，早听到了，怕夜长多梦，万一又起了什么变故，颤巍巍又列启奏，“陛，步驸虽低，今天不但力挽狂澜，而且叫我中昭不战就得到滦河以北三百里丰饶国土，无愧少年英雄的名号。难得公主深明天命之理，甘愿委招他为驸，这样的事佳话，正可以传颂天，振奋人心，叫百姓知晓我中昭国运正隆、天恩浩，天同乐。所以老臣以为，不宜拖延去，应当越快越好。”

“我先既然已经对天起誓过，你现在又说没委屈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却，你当我是什么人，能容你这般轻慢？”

她居望，眉间淡淡聚了丝戾气，一双秋般的明眸盯着自己。脑海里顿时又浮现了那个夜里，她的手掌朝自己挥过来时的景。那时的她，应该也是现在这样的表吧？

女皇一怔，目光再次掠过了站着的昌平和仍跪在地上，垂首只能看到阔额的步效远，略微沉了，仿佛自言自语：“后日……未免之过急了些……”

“陛，臣早几日就已经查看过历法，后日恰逢青龙、明堂、金匮、天德、玉堂、司命六辰值日，正是个黄吉日。若是错过，就要等到次月了。”

她终于说。

女皇不再说话，把目光定在了步效远的上，凝视片刻，终于在大臣们的嗡嗡议论声中站了起来。全场立刻静寂了来，无数的目光聚在了站得最的女皇的上。

辅国公端木一姓本三望族之一，十数年前，明元女皇初登基之时，端木家族可谓权倾朝野，门人无数。近些年来，因为女皇暗中掣肘，有意扶持王萧两家以制衡，辅国公虽不及当年风光，只朝中以他首是瞻的文武官员仍是不少。此时见他这样上奏，自然纷纷附和。剩的一官员，想起去年自属国西戎叛乱，两国开战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事断断续续拖延了将近一年，虽然扶持了新的西戎王，但到现在，还未彻底平乱。而中昭国人力力损耗却已极大，百姓说起这场战事就摇叹息。此时若是昭告天，百姓知天家公主嫁给为国立功的一介平民，必定腾鼓舞，倒也不失是个振奋人心的契机，所以都没反对。

被叫到了的太史令急忙列。

“太史令。”

步效远大概永远也不会想清楚，公主也不需要他想清楚。他还在茫然的时候，她已经转再次跪回了刚才的地方，对着女皇说：“陛，我的驸，并非我自己所选，而是天代我选定，违逆怕有折福。请陛择日为我完婚，以守誓约。”

“不是，没有……”

“你择选一个黄吉日，昌平公主和驸完婚合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