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元风哪里肯让她这糊过去，扯着她衣袖：“妈妈把话说清楚。”

展元风一瘸一拐好不容易追上郑婆，也顾不得旁的，只问：“你老刚才说的话，可是知画如今在哪里？”

遂笑了笑：“展爷也是咱这叫得上名号的，我老婆岂敢瞒着，也是看你好不容易捡着命，何苦再陷落去，还是早早儿寻个旁的老实闺女娶来家侍候，莫再惦记那小雌儿了。”

今日楚瑾瑜来见他，自然也有要紧之事，只事还来不及说，便被众人哄闹着先去

郑婆停脚来，打量几汉，心说倒也是个八尺汉，只可惜是个憨的，偏生同那楚大官人争一个女人。

也有那几个好的，周提刑便是其中一个，每每众人一玩耍，同楚瑾瑜最是那走鸡斗浪胭脂的同中人，只着州府里刑狱之事，掌人生死，人最惧怕，作奸犯科常有孝敬，也是个缺。

郑婆领着人上到楼上，同自己女儿招呼了声，便去了，留着郑湘玉同这汉说话，郑湘玉早听闻此人，如今见着少不得左右打量，虽几日牢狱，瘦脱了形，可架尚在，也是条铮铮汉，铁铜骨，形健硕，也不知画个小雌儿什么造化，一个两个的，都这般惦记。

郑湘玉咯咯咯一笑，慵懒卧在一旁靠枕上，睨着汉，倒也不再瞒，把个画同楚瑾瑜二人早在画虎事前认得了，楚瑾瑜如何要她跟着自己，画如何同他交易删删减减的说了。

瞧着他屋，一屋人便都起哄，这里有平日同楚瑾瑜走的近的兄弟，有在府衙门里的事衙差，千巡检，有在街巷里打秋风的闲汉，都仰仗着楚瑾瑜手银过活，少不得依他首是瞻。

展元风这时候也没在意屋里香味儿，他也不是傻瓜，哪能听不这母女三两次话里话外那意思，沉脸：“休要再罗唣，画究竟在哪？可是同我坐牢有什么系？”

展元风也不拘旁的，如今只求早些知画落，随着郑婆就到了郑湘玉的小楼来。

这会儿楚瑾瑜却正在逸仙阁里，上午骑了过来，早有那老圆社来候着，接到人便直往那最上座的厢房里引，到里见屋里早已经麝香玛瑙，鼎炉焚炭，酒羔羊，妖姬婀娜的。

也不知那画怎么造化，就了二人去，自家闺女那小心思，又何尝没那么酸的。

她这里犹豫，展元风却急了，撇了她径直追着郑婆去，等寡妇回过神来，只剩跺脚份，长叹一声：“作孽哟！”收拾了摊，只回家不提。

可她母女都是靠着人大官人吃饭的，大官人一锭金元宝，母女俩还不得小意奉承，照着。

富贵人家瞧着哪家姑娘直接上门讨要，也不是新鲜事。

她珠咕噜噜一转，捻着帕目光闪烁：“展爷何必再问，如今你好歹了那牢笼，正经早日寻个良家女安分过日，我那妹同你没什么缘分，不如就这么好聚好散了呗。”

寡妇怕展元风伤心，不敢明说，可如今要瞒着，也已经是没可能了。

郑婆笑：“我的爷，我一个老婆大街上你同我拉扯，也不怕人笑话，真要知，同老到家去再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