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

一声淡柔的，定的男笑音，寒若白莲，却那样好听，“上海租界最好的地段那有一整栋租给汇丰银行的大厦，送给老太爷，作为孙女婿的见面礼，

没几日，府里原先挤挤攘攘的豔姨娘们都走了个净，没有一个打算回来。挽灯用同样的方法遣散了哥哥的几房妾室，顿时庭院里绿树幽静，竟是清净了不少。

挽灯看著被的皱皱巴巴的账册问，却见挽香溺的拧著她的脸，一小小的洋洋得意。

“没问题。”

宁家为了娶挽香，大手笔地满洲旧俗筹办北方婚宴，接连开宴七天，北京有名有姓的门全都来了，一边奉上礼钱，一面笑呵呵的收著更为丰厚的回赠。

“这账册上是咱们王府的欠账，数目你们都看到了，就算贴补上宁家送来的所有聘礼，都不可能还得起。恐怕还要辛苦各位姨娘些补补的活计来帮忙赚钱还债了，呵！还有这些婢们，统统低价卖去！有手脚利落的，都给我去找工赚钱！”

“呵呵，这……大格格，咱们都是过惯了好日的，哪儿可能活计给王府赚钱……要不，要不我先回家过两天，也给府里减些负担。”

“自然不会，这都是假账，糊这些吃闲饭的人罢了。”

“小挽灯打发人的时候，真有气势呢！连我都吓住了。”

“我也去散个两天心，呵呵……”九姨娘随後走人。

“我到这一步用了好多年，你却几天之就有如此气魄，挽灯，你比我要呢。”挽香吃吃笑，“我都没有敢想著遣散姨娘们，你却说就了，真厉害！挽灯挽灯挽灯，你长大了。”

挽灯挽灯。

她朝妹妹竖起大麽指。

挽香眉目冷凝，“要是还不上债，只怕这王府里所有的人都会被抵去，到那个时候，也只有把王府卖了一途，那麽，还请各位姨娘留在府里大家一起渡过难关如何？”

打的糊了妆的女人们一拥而上，将账册扯成几份，看著看著，几个姨娘徐娘半老的脸都黑青了起来，屋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屋里摔碎的瓷和翻倒的桌椅，手指间攥著几本儿账册。

上海宁家，真有钱啊！这位大格格驾的风光！

“王府里真的欠了这麽些债？”

挽灯瞪圆了睛，却见挽香捧著她的脸颊，那样温柔的蹭蹭她的额。

宁家和挽香格格的婚宴，定在两地，一个北京一个上海，北京硝烟味的天空里泛著的红粉喜气，上海的报纸早就已经铺天盖地，两方都闹腾的不行。

“这个，呵呵，宁少，关於上海的房产……”

三姨娘笑著，一把夺过挽灯手里刚刚散发的银，扭腰摆的逃门了。

挽香笑著，睛里那样为她骄傲，莹莹的。

“还有我……”

枯涩苍老的声音从竹帘里面传，挽灯雨後无事，走过窗，正好听到玛法屋里的浅浅声音。

“哪有。”挽灯嘟起嘴，“她们还不是都不听我的，最後还得你来……”

“哎呀！我想起来前日里老家舅母病了，我也去看看……”十六姨娘还年轻，早就姘上了一个年轻汉，才不愿意留在王府工作还债，也夺了银收拾细离开。

她一手将账册摔在地上，声音沙哑而冷淡，“各位姨娘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