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求他，我自有打算。”尤文扬跟父亲并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是疏远，“有可能去工，恩师与工侍郎有些来往，已经答应举荐我去那里了。”

可是她不能问。她害怕自己知得越多，就越发控制不住想要去相见的望。

针尖刺指腹，娘手中针线掉落。

这份思念，也悄悄剪落。

那个人，那个她初见倾心的君，那个被她连累如斯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想见他？但她又怎么可能去见他？

尤文扬抿了茶：“我们去接澄海来的时候，他被打得开肉绽，浑上没一块好肉，有些地方甚至连骨都来了，白森森的。可即便如此，澄海也不曾屈打成招，连狱卒也说从未见过他这样铁骨气的男儿。呵，世人都看不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这样的文人风骨，世上又有几人能有？”

其实她想问的问题很多：他好些了吗？他有人在边照料吗？他时吃药了吗？他还疼吗？

尤文扬微微一笑，拿手去摸娘的脑袋：“你都这般说了，我还能跑外面去吗？在我心里娘亲与你是第一的，你们不愿我走远，我也不愿离开你们。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就接你们府去单独住，不跟他们一块儿搅和了。”

尤文扬：“也不一定，兴许会留在京城陪同算各州县今秋的收成，但我更愿意去运河看一看，兴利是造福孙的好事，我想参与。”

茶，尤文扬坐在竹椅上，娘在旁最后一只鞋。

娘开心靠上他的肩：“哥真好！”

她闷哼一声，分不清是伤痛还是心痛。她仓惶捡起鞋，把指尖放中，垂眸平静：“哦。”

娘眶隐隐泛湿，她阖上眸微微勾起唇角，似乎是在笑：“有意无意并不重要，关键是相不相。我跟他一也

尤文扬有些诧异娘的反应，他微微蹙起眉：“娘，你怎么不问我他现在况如何？”

“可我以为……”尤文扬言又止，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娘，我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呃！”

“就是不晓得你还能陪我们几年。”尤文扬抚着她的额，有些寂寞地说：“过两年你就满十八了，再怎么也得说亲嫁人了，也不知什么样的男人有这样的福气能娶到我的小妹……话说回来，娘你对澄海真的无意吗？”

娘惊讶：“工不是好去，听爹说你们这种初来乍到的监生会被派去督查运河修建，很辛苦。”

娘摇摇，对这种男人的伟大抱负表示不能理解，她：“我说还是留在京城好，你离家近，可以经常回来看我和娘。再说有你在，那房的人也不敢太放肆欺负咱们。”

娘笑：“我能有什么心事，无非是和大娘二哥久看两生厌，想早些摆脱他们而已。哥，你月就要朝廷历练了，知是去六中的哪一个么？要不要让爹给你疏通一，分派个好地方？”

娘摸着平展的鞋面，面无表地说：“哥你现在能安心地坐在这里，想必他是安然无恙的，既然无恙，我又何必多此一问。毕竟……是个不相的外人罢了。”

说这句话，她五指倏然一紧。

最后一针扎好，娘剪断了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