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指微，指尖绽一朵血花，还差染红了雪白衬衫的领。阿浩住那枚柳钉，哆嗦着唇转过来，脸黑如锅底。

男人再次一把夺过，顺便扔回那枚柳钉，嫌恶：“你来。”

周唯怡意识地鼓起掌来。

夕阳西，宽敞空旷的总裁办公室里，男人在窗前认真工作，就像一幅剪画，勾勒对的极致追求。

终于，随着最后一颗柳钉的安放，整个衣柜焕然新生，整个风格也为之一变，再也无法与地上的那些旧相容。

大门就是一通扫。穿过的、没穿过的衣被悉数扔到地上，原本整洁净的地板立刻变得杂乱无章。

“等等，”刚要转，却听见对方声音微挑，“你的衣服是从店里拿的吧？”

上周在品店挑的几套衣服，周唯怡都很喜，星期天晚上特意整理过，这才穿来上班。

“你知不知自己像个米袋？”阿浩抱臂连退几步，像是躲避某种病毒。

那双手指节修长，掌心布满薄茧，一看就是长期劳作留的痕迹。见她站在原地不动，手的主人只好一把夺过那堆包裹，中挑剔：“刚刚还夸你聪明，这么快就给自己打脸。”

“我的确不聪明，但至少不会故意给别人添乱。”弯腰捡起一地凌乱的衣，周唯怡冷嘲讽，“知的人说你是设计师，不知的人还以为是鬼了村。”

将遭到遗弃的衣归拢收好，周唯怡忍不住驻足观看，只见他像变术一样，将不同的饰衣服袋或别上领角。原本甚是普通的男装就像被赋予了生命，顿时绽放截然不同的光彩，成为理所当然的艺术品。

“对……对不起。”她满心愧疚，手忙脚乱地翻找急救箱，迅速递给对方一枚创可贴。

这是一件黑白的衬衫裙，袖有收设计，整线条畅灵动，看上去既俏又练。原本的长甲是革质地，与衬衫材质形成层次，恰是整套搭最亮的所在。

然而，还没等她，阿浩便严厉质问：“外搭的长甲呢？”

只是周唯怡还无法接受这么时尚的造型，特意将外搭换成风衣，独自在办公室里才穿着衬衫。

阿浩没有理会，而是打开挂机、取粘，开始理各褶皱，并对衣最后的装饰。修长灵动的一双手，如同舞蹈般在布料上轻抚，就像摸着人的。那双睛里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专注，除非确定再无瑕疵，否则绝不挪开视线。

访客没有丝毫理会，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整个衣柜清空，方才转抬手：“拿过来。”

湿的鼻息吐洒颈项，让人紧张得不敢回，她像个接受老师检查的小学生，绷得像一张满弓。直到对方首肯，才觉被光底气，再也不住这可怕的压力。

如蒙大赦，又仿佛荣幸之至，周唯怡照对方演示过的手法，小心翼翼地将钉安放在先前的位置上。

她已经看见从包裹中取的成套男装，明白对方是来给张任送衣服的。

总裁办公室事关机要，只有秘书能够打扫，看自己的劳动成功被糟蹋殆尽，周唯怡忍不住厉声喝止。

“你嘛？！”

阿浩凑近了些，来回检视一番，确定差人意，无法再要求，这才“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