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那话意指的究竟是这船只试航,亦或者是在指他呢?
他低tou看着桌面已经垒起来的文书,漫不经心地打开第一本,瞧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微愣,而后笑眯眯地眨了眨yan,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这应当是张丘的字迹。
何玉轩翻了翻署名,看到落款确实是张丘。
而如今张丘的职位是吏bu文选司郎中。
吏bu负责着朝廷nei外文官的一应甄选,而其xia几个司中,文选司恰好有册库要储存朝廷nei外官员履历与题补各缺,近来这朝中各bu唯有工bu的变动最大,张丘这折zi递到他这里也实属正常。
何玉轩懒懒地看完其中的nei容,随手丢到左侧,那是要递交给各个侍郎负责的nei容。
原来这张丘竟然去了吏bu。
乾清gong。
“扑哧――”
何玉轩刚jin来就听到朱棣忍不住的笑声,那清朗的笑意让他还未行礼便看到帝王手执着折zi的模样。朱棣yan见何玉轩过来,把那折zi丢到一旁,剑眉微动,“怎么停在那里?”
那不紧不慢的稳重模样,面对何玉轩也很如常,丝毫看不chu朱棣刚刚在看的就是何府每日的汇报。
何玉轩欠shen,这才慢慢走到朱棣旁边。
帝王在殿nei早就褪去龙袍,穿着最贴shen舒适的常服随意而走,让何玉轩坐xia后,这才从慢悠悠地说dao:“zi虚要是再晚些,我怕是要饿死了。”他哀哀地叹息,单手撑着脸颊的模样很是俊朗,那冷峻的寒意犹然残留在他的眉梢,可那嘴角的笑容又分外明显。
何玉轩失笑,“万岁可不必等臣的。”
若是事务繁忙,何玉轩往往会忘记中午这餐,直到腹bu哀鸣后才会想起来。要是以往也就算了,后来乾清gong这位一直会派人来邀,哪怕何玉轩忘记了,前来的nei侍也只会在外面安静地等候,这让何玉轩猛地想起来后更为尴尬。
今日就是何玉轩忙到忘记了。
朱棣挑眉,“要的就是你来,分别吃喝又有何意义?”
何玉轩:……无解。
郑和在两人吃shi的时候匆匆jin来,他的视线在何玉轩shen上略一停顿,立刻就低tou说dao:“万岁,陈朝的老臣裴伯耆ru京,如今人就在gong门外,请求万岁面见。”
陈朝是朝廷对安南政权的称谓,安南一贯由陈姓人当家,大明便直称为陈朝。年前安南派人前来,说是陈朝后代无人,无可奈何由其外甥胡氏替代。
朱棣对此有所怀疑,并且在安南屡次犯境的qing况xia派人去彻查,可一无所获,终加封胡氏为安南国王。
何玉轩深知若不是重要的事务,郑和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报。
朱棣的神se渐沉,“让他于谨shen殿等候。”郑和领命而去,一时之间殿nei很是安静。
何玉轩舀汤喝了两kou,慢慢地说dao:“万岁看起来很gao兴。”
朱棣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何玉轩,“zi虚如何能看得chu来?”
何玉轩微愣,刚刚那句话几乎是他脱kou而chu,若要问他到底是怎么看chu来的……他沉默地握紧调羹,几息后无可奈何地说dao:“您应该生气不是吗?”
若有人能清楚地分辨帝王的脾xing,以朱棣如此多疑的xing格,为何反倒显得很gao兴?
朱棣那笑意挥之不去,落在何玉轩的yan中更有些可恶,他饶有趣味地看着何玉轩的反应,“为何要生气?而zi虚又为什么要担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