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睁大了，“可是你今天――”

        任令曦已经说不话来了，她连继续问去的勇气都没有。

        在她面前，贺云朝哪里还有什么级Alpha特工的样。

        她抬手回抱住他。

        几小时的压测试、几分钟的激素刺激，几秒钟的电击反应……

        没什么差别，都一样。

        任令曦不自觉反握住他的手，“人真的可以从Alpha变成Beta吗？那……对不会有影响吗？”

        贺云朝耸耸肩，“你看看我，你觉得呢？”

        但更多的是……

        她也他。

        没有形容，没有比喻，单调得好像毫无说服力的话。

        他已经不在乎了。

        时间是不动的，本没有尽，也就无谓希望。

        “你不觉得奇怪吗？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在打打杀杀的特工，我上没有什么疤痕。”贺云朝歪笑了，“你碰过的这些地方，肤都是利用联最前沿科技再造新生的，因为原本的因为实验已经惨不忍睹，染了。”

        “任令曦。”

        贺云朝握着她的手，指引她抚摸自己的，从锁骨到，从腹到腰。

        在实验室的第二年，他无比向往自由，向往回到那个正常的人类社会中。

        在实验室的第一年，他想死，也试过求死。

        不是被实验，被放，于他而言都不重要，因为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期待。等待原本是最难熬的事，但如果没有什么需要他等待，那也就没什么可怕。

        “你……”任令曦的指尖轻轻划拨他的伤疤，“不能将那东西取来吗？”

        她安静问：“什么样的……实验？”

        任令曦看着黑暗中的他的影，目光微熠。

        “这里面被置了一个纳米装置，时刻监视我的况，当它检测我可能会释放信息素的时候，会产生微弱电警告，当它监测我释放信息素带有压制磁场的时候，它会以电直接击穿我的心脏，确保我不会伤害其他人。”

        恋脑，还哭，她给他一甜他就会摇尾巴。

        他固然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将作这些决策的人一一解决掉，但……然后呢？贺云朝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方向，一秒是生是死，他都能接受。

        在实验室的第四年，他突然又像个正常人一样，找回喜怒哀乐。

        她记得那个位置有一块月牙白的伤疤，她当时还问过他。

        可是没关系啊。

        “我获得自由后，社会化训练的这两年里，找到我一个朋友，为这个装置加了一反制措施。”

        “这里，是最后放我来前的手术。”

        “你什么地方我都喜，我找不你一不好，我觉得我不，我也知我不，对不起，对不起……”

力。”

        很紧致的肌肉，她之前就慨过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清瘦，相久了之后，就越发觉得他衣服底的实有力。

        “对不起，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喜你这件事，我从来没骗过你。”

        “度测试，压力测试，从肉到神，从细胞到脑电波……你能想到的应该都有。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一觉醒来，我还是被束缚带捆在实验台上，上遍布数不清的和传，面前只有一排排冷冰冰的机，和看不见面孔的研究员。”他越说越漫不经心，“你本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因为在那里……时间只有几小时、几分、几秒。”

        他可以救那些人，他可以活去，他可以拥有一个，即使他消失，还会惦记他的人。

        任令曦的手指蓦地颤了颤，黑暗中她的微微咽。

        在实验室的第三年，他麻木了，对一切都开始漠不关心，包括自己。

        除了今天，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再一次真切的受到，他的心脏还在。

        “基因没法轻易改变，他们只改变了表象。在今天之前，我确实和一般Beta没太大差异。只是这样他们都花费了四年的时间――四年，无数个日日夜夜，我被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房间里，终日要面对的就是在我上无休止的实验。”

        “我真的很很你。”

        “反制措施可以在一定时间使得这个装置监测磁场后的杀伤力失效，但也只有一次机会，那段时间过后，纳米机人将会恢复常态。”

        贺云朝慢慢倾过，揽过她，与她拥抱。

        他沉着嗓，不像他。

        后来的他，其实已经不在乎生死，他就只是就班地维持这样的生命形态，等时间。

        可是她的心一过一，就是觉得想哭。

        “取来他们会第一时间知，我就真的是逃犯了。”所以在那之前，贺云朝一直还是一枚乖巧顺从的棋，他当然也为自己过打算，不然就不会有这所谓的反制措施。

        他的手牵着她，重新落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