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意本来就不连贯，写不写有什麽区别？”我拿了一边的墨，又倒了些帮他磨。

“我，我听说京里的事，北燕一退就来了，怕长安对你……”他没让我坐，我就站着。

用笔很，写的字又很用力，轻提重，写的枯字。

他又提起笔，沾了墨低写，“若宽大些，则除去皇藉贬为庶民；若往严重里说，也是皇犯法与庶民同罪，赐毒吧。”

“照唐。”

除了唤他的名字，我不知要怎麽，他没有神，似乎什麽念想也没有，就在等结果。但这个又怎麽会有好结果呢？

反正无论如何也学不会委婉，脆就直接问。

我去。

砚中的墨变得稠，我才停，“长安说会将你送宗正寺理，结果会怎麽样？”

“有何打算？”他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还能何打算，自古成王败寇，在皇家尤其如此，他若能让我活命，就算不得是个皇帝；可若不让我活命，他又算不得是个明君，他即便交给宗正寺，最终还是要听他的意见。”

不想打扰他，悄悄地走近了，看他在抄的东西，是维摩诘经。他专心地抄，好像我在不在都无所谓，我趁机打量他。没什麽变化，也就是一脸倦意，他上也穿着素服。

他侧开脸，“我是个男人，要漂亮什麽？”

“可是……”我并不知他究竟了什麽，可了半天没说话，“就只能这样了吗？”

我留黄莺在外，自己去看他。

他也没说什麽，将笔搁在一边，“你怎麽来的？”

想着想着，也就走到里了，来一个人，冲我笑了笑，声音放得特别轻，“许小来了，十五殿今天心还好，您可以去。若是有什麽，尽叫仆。”

果然历事之後最大的变化并不在神，而在睛，他的睛不再亮晶晶，反而是对一切都不抱希望的那种神。

“这种事，怕也没用。”

“那你，有何打算？”

这院同我儿时来的时候似乎没什麽区别，那时候没什麽人，现在似乎也没什麽人。回想起来，我统共来了两回，都是被长安领来的。

我去摸他的脸，他侧了一要避开，可最终没有躲开，“我之前每回你这脸，总觉得漂亮的像妖一样，就算知你是十五殿，有来源可查，还是会觉得你是，嗯，芍药花。但现在这样，真是不怎麽漂亮。”

他的笔悬在那里半天没动，却依然低着，“嗯。”

他的手一抖，并没有抬看我，仍旧低看着纸，好像在琢磨着要不要写去。

乱讲，他这个样了，心怎麽还会好呢？

“别想多了，我的错事多了，”最後反倒他安

以他的境，我来之前也没有指望他会说什麽安我的话，只是这样消极的话听着，就让人不开心。可是我又能对他说些什麽呢？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来。连也没有回，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拿着笔写些什麽。

“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