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傅希尧已经坐直，远远地看着她，目光深而沉。

方欣怡也笑，剥了粒加州提送到宋庆国嘴里，甜甜地附议：“是啊，我们系的老师都说她最有机会在华沙问鼎，不听就可惜了。”

夏小冉从一首开始，在她里，这里就是望和金钱堆砌的狂之夜。不过跟钢琴接的夏小冉又是另一个夏小冉，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直到手指已经不灵活，胳膊针刺般地疼痛着，琴键还在跃动。

她的脸被空调冻得僵，淡淡地说：“当然不介意，大家想听什么？”

王岚从上到地打量了夏小冉好一会，她中那种邵峰喜的青涩净已经不复存在，成熟世故了许多，这让她尝到了报复的快，她笑得灿烂，明知故问：“小冉啊，今儿个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邵峰可还在医院躺着呢，你怎么不去陪陪他啊？”

又是无人回应，完全当她是透明的。

都不会理他，斜看了傅希尧，他似乎睡着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周跃民抿抿唇，真不知今天演的是哪一，只好默声喝闷酒，连女伴跟他调都觉得没滋没味儿。

倒是王岚拍拍手笑得一脸灿烂，手指一抬就指向角落的那台斯坦威，说：“说你们俗你们还真俗，听的唱的全都是靡靡之音啊，现在行听雅音乐，要不请小冉给我们弹上一首吧，人家的钢琴曲可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呢！”

可大家似乎都没听到她说什么，依然各说各话，傅希尧更是一反应也没有。

她当然知夏小冉来什么，不就是找表哥帮她吗？想得，表哥“帮”还不是为了自己。这些日她在大家面前都表现自己是最委屈最难受的一个来笼络支持者，尤其是邵峰事以后所有的矛都指向夏小冉，不用她手就多的是要整垮她的人，让他们的关系再无继续的可能。这次也是，她不过是跟姑妈撒撒，她就发话让表哥替自己这恶气，总之她不好过，夏小冉也别想。

王岚勾起唇：“小冉介意给我们这群俗人弹个曲吗？”

夏小冉脸煞白，觉得自己成了供人娱乐的梁小丑，忽暗忽明的光影折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一副看好戏的表。她握紧拳异常镇定地回望王岚，坦然说：“我有急事想请傅先生帮忙。”若是她以前还有天真倔气，也被这段日的荆棘磨平了。

“去！就一

宋庆国喝得醉醺醺，甩开方欣怡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一使劲把她从椅上拉起来往沙发这边拖，嘴里糊地说：“弹什么琴，不如过来陪爷喝酒实在！”不知是不是越得不到越是最好的，他觉得这小手光是抓着就得人心。夏小冉挣脱不得，是被他一踉一跄地扯到大家面前，宋庆国又摊在沙发上，“还愣着什么，快倒酒！”

孟凡看不过：“宋少，人家好歹是女孩，悠着。”

夏小冉没有笑，转看向另一侧的傅希尧，他歪倚着枕，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的样。此刻再愚蠢的人也该知今晚这戏不过是在奚落她为王岚气罢了，只求他们气消了，能放她家一。